第310章 圣裁 (1/2)

天色将明，广场上恢复宁静。那些被打碎踩坏的花盆残片仍遍地都是，地砖上随处可见血迹和凌乱的模糊脚印，战死者的尸体被运走处理，空气中却仍弥漫着血腥气和淡淡的兵器味道。

暄梐虽然早就知道十一弟会有此举，也事先做了部署，己方伤亡不大，仍是火冒三丈，双眼喷火。幸好他的三个儿子都非常得力，又得到秦良澍的帮助，将叛军灭的灭，收的收，可一想到自己的亲弟弟要篡位，女婿是帮凶，亲儿子也差点成了弑父夺位的残暴之人，他就忍不住想要咆哮。

大殿上，暄梐端坐宝座，上官无忧和秦敢，上官瑾和上官沅分别侍立两旁。安太后面色铁青坐在侧位上，冷眼看着阶下被五花大绑的十一子，嘴唇气得发抖。

暄沪暄瀚暄昙三兄弟因立了大功，都被赏赐金冠紫袍，威风凛凛地站在阶下。暄沪眼神复杂地看着十一王，心里突地一惊，刘焕已死，那……

正想着，暄梐发话了：“十一弟，暄缜，你为何如此大逆不道，胆敢篡位谋权！”

暄缜不屑地斜睨了暄梐一眼道：“哼，本王看不惯你优柔寡断，懦弱无能。天下要强盛，还得武力当道，弄那些个文绉绉的东西没用。可惜，你不懂，当初父皇要是将皇位传与我，断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放肆！”安太后怒喝道，“你还有脸提你的父皇，不觉得羞耻么？暄缜啊暄缜，你是哀家最疼爱的孩子，一向规规矩矩，怎会犯下如此重罪！说，是不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暄缜叹道：“母后，好男儿志在天下，孩儿怎甘心一辈子只做个庸庸碌碌，毫无作为的王爷！而且，还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唉，只怪当年父皇去得早，而我那时还小。否则，皇位定是我的！”

安太后一顿拐杖吼道：“胡说八道！选谁做皇上，继承帝位，这是经过深思熟虑，与各位军机大臣商议多次，慎重考虑的结果。以你这样的人品性情，若真做了皇上，岂不坏了祖先英名！”

暄缜不服：“怎么可能！母后，您太看不起我了。若是我即位，自当远征西北东南，扩张版图，称霸天下！哼，怎会如个缩头乌龟般，整天就知道搞什么商务贸易，诗书词话，这样交流，那样引进。世界这么大，当由我大衍当家作主，其余国度都是臣民！搞什么共处共存，天下大和，简直是天真，当江山社稷是儿戏么！”

暄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十一弟，你有野心本无可厚非。然，若以你的性情来治国，常年征战，伤国伤民。一个朝代想要长足发展，欣欣向荣，不是扩张版图就可以的。你难道没想过，常年征战，国库终会空虚，百姓也深受其苦？而一旦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我军又长途跋涉去征战，国内虚空，将会被敌人趁虚而入。到时候，非但你征服不了世界，反而会被别人征服，吃掉！”

暄缜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懦夫的借口，听起来总是冠冕堂皇，其实不堪一击！”

暄梐微微一笑：“你连帝位都抢不到，还想征服世界，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暄缜忽然变了脸色：“若不是中了刘焕的套，弟必成大事！”

暄梐看看安太后：“母后，您看，怎么处置？”

安太后摇头叹气：“先皇曾说过，无论如何，不许伤他性命……”

“啊哈哈哈！哼，皇兄，量你也不敢杀我。母后，孩儿知道你疼我，不舍得杀。”暄缜得意地说，“不过，以后这江山可得分我一半！”

暄梐咬咬牙：“母后，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是谋反……”

安太后心里一凉，刚张嘴想要说情，但想到刚才暄缜的反应，若为其说情，到时候天下不服，群臣激愤将不可收拾。她想了想，低声说，皇上，你看着办吧。说完，她长叹一声，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暄缜，退下了。

暄缜在下面，听不见安太后低声对暄梐说的话，还以为母后在帮自己说情，拿出先皇来压制皇上，嘴角一咧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皇兄，你这皇帝做到头了，不如就此禅位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原本有些犹豫的暄梐立即下了决心，写下一道圣旨，将暄缜推出午门斩首。群臣大快，暄缜震惊，大吼说父皇不许你杀我，母后也不许，你不能杀我。暄梐却只当没听见，命将暄缜一党罪重者全数斩立决，轻者发配流放，再轻者十年牢狱，被蒙骗蛊惑逼迫者遣散。

得知刘焕已死，暄梐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该拿长女暄宁和刘郴怎么办。说实话，暄宁一直是个乖巧的女儿，也是个大气合格值得骄傲的公主，那孩子刘郴虽然是第一次见，却也十分乖巧，惹人喜爱，真要杀他们母子，暄梐并不舍得。

然而，刘焕参与谋反兵变是重罪，按律法当诛九族。可如果真要诛九族，他们也不得幸免，可他是皇上，怎么能判自己死罪？还有暄宁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一旦较真就要将整个皇族全灭了！不行，得给个活法。

秦敢看出暄梐的顾虑，上前道：“皇上，刘焕受了十一王蛊惑，又被迫出兵相助，确是死罪。还请皇上看在长公主的份上，留下他们母子吧。”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暄梐想了又想，毛笔始终落不下去。

偏偏这时，暄宁带着刘郴来了。她若是来求饶倒还罢了，可她却是手握宝剑，口口声声说要为夫君报仇，质问是谁杀的刘焕，她要亲自宰了凶手。

刘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