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怀璧其罪（3） (1/2)

晚风中送来了学校的钟声，正是晚上十点，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高年级的同学们两两三三结伴回宿舍，路有归混在两拨女生中间，进了高级公寓楼。她刻意选择走楼梯，以免在电梯里遇到住高层的同学，引起怀疑。

学校的位置离市中心不算近，这个点安静极了，路有归哼哧哼哧地爬着，只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和偶尔楼道那边传来的人声。

顶上两层的楼梯灯似乎坏了，只有蓝蓝的月光照进来，虽然是初夏，但微风很凉，之前爬楼出的汗都缩回去了。

路有归长长出了一口气，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里明明楼层比较高了，怎么空气比下面还浑浊？她里的瑞士军刀，收在袖管里。

她父母生前都是考古专业，送她的礼物不是小古董就是一些日常工具。这把刀上刻了她的首字母，是爸爸妈妈最后一次出门前送给她的，后来她就一直随身带着。

公寓门虚掩着，她一走进，屋里的灯就自动亮了，吓了她一跳。

原来，房间里装的都是自动感应灯，上次来的时候是下午，所以没有察觉。路有归关上门，以免里面的灯光被别人察觉。只是，当咔嚓的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明显感到屋内循环着一股凉飕飕的气息。

这屋子，真乱啊，照片里只看到大概，身处现场她才看到，不仅东西不归位，很多家具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划痕。

小铃铛就在镜子底下，路有归准备去拿，却听到脑后的天花板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延续，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到后背都僵了起来。

路有归以前看过一篇山区人打狼的小说。有一种狼非常狡猾，会跟在人的背后走，一旦人回头，就咬断他的咽喉。她感觉现在就是这样，如果回头，一瞬间的迟疑，一定会给对方很大破绽。

前面就是镜子了，只要到了镜子那里，就可以通过反射看到后面的东西！这样想着，她僵直着后背，继续向前走，只是暗暗加快脚步。那声音很有规律，快几下慢几下的，仿佛在给她打拍子。只有几步就到了！

没想到，那声音也变快，而且似乎更近了……

路有归突然弯下腰，捂住脑袋，没有东西扑上来，她再抬眼，却看到镜子里的天花板上，有一团灰绿色的，说不出是烟雾，还是水雾的东西。

这雾凝聚在天花板的吊灯上，没有眼睛，路有归却觉得这东西在冷冷地打量自己。

她不禁有些发毛，如果是动物，她就拿刀拼了，但是这雾状的东西要怎么办？小猫这个时候在就好了，它一定知道这是什么。

刚刚动了这个念头，路有归真的听到微弱的回应，就像平时与小猫对话一样：

“用火。”

小猫真的在这里！路有归顿时觉得有了勇气，还好自己过来了！只是，这团雾似乎也听到了小猫的回答，突然很愤怒，扭曲了几下，沿着墙壁向镜子这边滑下来。

“不要慌。”

路有归往周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小猫，但既然它能看到自己，那总算暂时安全。

只是小猫似乎精疲力尽，再也没说别的话。路有归定了定神，看着缓缓靠近的烟雾。

看来，这东西需要支撑物才能移动，而且速度并不快。火，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往厨房跑去。那里有灶，可以点明火！

厨房很久没人用了，天然气一下子上不来，路有归打了几次火，听到滋滋的声音，但没有点燃。

她一边点火，一边用余光看见雾气从地板上漫过来。她心里焦急，一下下地重复着点火的动作，求求你了，快点燃啊！终于，一点火星闪起，燃起来了！

路有归看着窜动的火苗，又看看逼近的绿雾，刚刚还很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这火生在灶上，没有火引，如何击退烟雾？总不能把自己点上吧。

雾气越来越近，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慢慢展开，就像很有经验的狩猎者一样，锁定目标，要把她包围。

没有别的办法了。路有归脱下上衣，试图把衣服点燃。可是南方潮湿，她从进来为止就一直出冷汗，衣服潮潮的，根本点不燃。周围好安静啊，路有归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烟雾一点点缠上她的鞋子，再蔓延到小腿，膝盖，仿佛很多只手在把她往下拉，要一直拉到地底下才罢休。她觉得身体一点点地被吞掉，下半身不能动了，她就像被钉死的猎物，只能在原地等死。

可是，真的很不甘心啊，被一个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打败！

“小猫！小猫！玄笑！”

没有回应。小猫它还好吗？它还活着吗？

路有归下意识地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来抵抗这股力量，“哗”地一声，原来她不小心拉动了水龙头，里面涌出一股黄黄的水管积水。突然想到，如果火能抵制这玩意，那水说不定也可以。

来不及了，烟雾已经漫到腰上，她灌了一大口水，噗地往下身喷，可是糟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并不怕水，反而顺着她喷出的水柱迅速绕了上来，速度之快，她没有看清，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被缠住了！

就这么半秒的功夫，她的眼里、耳里、鼻孔里都被塞得满满的，一下子不能呼吸。

石头！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能感觉到石头里的能量？什么都做不了，修行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她突然很愤恨，掏出口袋里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