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庄周与蝴蝶（13） (1/2)

“我从小就这样啊。”

“我第一次看她出手，是她五岁的时候用铁棍放倒了一个人妖。”庄耳补充道。

涂了般若的伤药以后，路有归撑着脊椎骨勉强爬起来，真疼，被那刀拍上去的时候，一瞬间感到脊椎间的缝隙变大，现在站起来活动，还觉得那里很松动。

灵根就在脊椎里，看来接下来的几天要小心了。

她知道，之前在灰雾中，背后所感觉到的恶寒，应该是那蜘蛛怪绕道她身后，要发起致命一击。般若就算当场砍死它，它的攻击也可能因为惯性而继续向前，伤到自己。

所以，般若选择了先把自己拍开，当然，用的是她“最小最小的力气”……

路有归抽抽嘴角，道：

“我现在是伤残人士了，需要组织的悉心呵护。”

“唔，其实接下来，我还准备让般若好好训练你一下呢。你的战斗才情还不错，知道主动找对手破绽。

但是么，肌肉力量、战斗经验都太少了。一击得中之后总有片刻松劲。还是打架太少的缘故。”庄耳说道。

路有归点点头，不错，平时在学校里她散漫惯了，每次紧张学习之后必会放松，没想到身体也把这个习惯带到了战斗中，攻击过后，她就自动放空，结果才让蜘蛛妖有机可趁，绕道她身后。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练习的啊。但是，现在蜘蛛怪已经死了啊……

“接下来我们直接去独独谷，那里面只有水蜥蜴，除非我们主动招惹，否则不会来攻击的。”言外之意，危险解除，她暂时不想接受训练……

般若的训练么，之前在饭馆的时候，虽然般若嘴上说不再教她了，但每天一到午饭和晚饭点，就冷冷盯着她，直到她自觉去竹林练到浑身酸痛，才能好好吃饭。

没有这些训练，对抗蜘蛛妖的时候，她还不会有那个主动攻击的自信。不过虽然心下感激，但般若自己体质非人，是不会知道普通人有多脆弱的，万一把自己玩残了……

却见庄耳摇摇头，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如如谷中最大的谷中谷里长满了避雷果，众妖都会选择来此躲避雷劫。刚刚的蜘蛛怪只怕就是来这里避劫，看见你们，就想顺道多吸点能量。

未得人形的妖怪毕竟修行不够，很少离开老巢，除非它们身边有一个妖首护着。你们杀了蜘蛛怪，妖首想必有所感应，只要时间允许，终会找来的。

要对付妖首，虽然我相信小般若没有问题，但就怕对手狡猾，专挑弱的下手。“

路有归心里一紧。她听小猫说过，妖类修行不易，因此往往比人类更团结，更珍惜同修的缘分。而且，妖途艰难，除了人妖，动物一类能修行出来的都是千万里挑一，这些佼佼者往往都有一股非同一般的执着。

这也是为什么在前朝的话本子里，有很多妖怪时隔百年千年，还要找有缘的人类报恩，或者复仇。

“那怎么办？我现在背伤还未恢复，就算练习了，妖首找来我也没有反击之力。“她说的是实话。

如果背部不够灵活，闪避的速度就不可能跟得上。

“我看过典籍，花果山，也就是如如谷中开有巨型霸王花，这种花贴地生长，花瓣展开，最大能有一间大院子的范围，每日清晨花内必积累露水，这种灵露，传说可以辨别活物善恶，更重要的是，可以洗髓炼体。

我们不妨先去找到灵露，只要你能浸泡其中，不仅脊椎很快复原，你说不定还能在正式拜入师门前就迈入一层一阶。“

庄耳说完，却见路有归一听到“灵露“二字，浑身抖了一抖，表情也不那么自然。想到她之前来过如如谷，说不定已经泡过灵露，便问她始末。

待听到她不仅泡过，还在露水中痛昏，且露水变红时，他倒是有些惊讶：

《西行记》中之所以提到灵露，就因为当时美猴王的师父要辨认他几个弟子的善恶，美猴王自不必说，曾擅闯龙宫、地府、天庭，手中无数生命，身下露水赤-裸-裸地变黑了；而四弟子白龙当时还是个孩子，并未杀过人，却也昏迷水中，并且露水变红。

变红，是因为前世做过很大的恶事，大到有碍道体，违逆了天地法则，这一世才会带有印记。

没想到，路小龟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姑娘，前世竟然不简单。毕竟，有史以来，够得上有碍道体的大事的，并不多呢……

路有归见庄耳陷入思索，也不再多问。她还记得，上次在灵露中晕过去后，梦里把剑刺入那人胸口的触感，那种利器破开皮肉的感觉。

“来者何人？“一名长脸女子挡在他们三人面前。

路有归看着她的灰色长衫，很眼熟。只听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

“二师姐，陷阱里什么也没有，但是那两个蜘蛛妖都死了。“

女孩蹦蹦哒哒过来，小脸上还有刚刚奔跑留下的红晕。这是，美螃螃！

“好的，辛苦了。“长脸女子点点头。

两年多前，她们的师父还没有死，美螃螃也没有被她师姐误判成弑师的逆徒。

“蜘蛛妖是我们杀的。但我因此受伤，想请项阳师父医治。“确认了是她们，路有归上前一步道。

没错，两年后就是美螃螃把她扔进灵露来辨善恶的，她说过项阳师父在实施救治之前，会让病人去灵露中一泡，若露水变黑，则医者不医。

正想着要如何找到灵露，她们就找上来了，正正好。

庄耳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