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1/2)

林谷雨从年级办公室出来，目光穿过教学楼的阳台看向天空，虽然雨停了，可是依旧阴沉沉的一片。她心里心里堵着，神色也显得有些郁郁。才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了韦晓琪和徐美霁在那里等着她。

林谷雨走上前去，就被两人拉着问：“花花找你干什么？”

就在刚刚花花把林谷雨请到办公室说了几句，关于状态不佳的问题，当然也明指暗指地点了她的感情问题。也不知道是谁给花花透露了风声。不过花花也只是说了几句，就让她回来了。

林谷雨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于是安慰两个朋友道：“就是上课走神了，让我注意一下，没什么事。”

“就这样吗？”韦晓琪撇嘴，“多大的事啊，也值得到办公室一趟。”

徐美霁也说道：“没什么事就好。”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清明回老家扫墓了，都没能好好休息。”

“我也是，都快困死了。”韦晓琪说着懒洋洋地趴到阳台的栏杆上。

林谷雨从阳台望向教学楼外的天空：“小雨转阴了。”天气很温和，没有那种闷热感觉。前阵子散不开的水汽也被清风轻轻一吹，就吹没了踪影。尚澄讨厌的回南天算是消停了。

尚澄……

林谷雨思绪及此，目光瞥上西方的教室。阳台那里站了几个脸熟的男生，没有尚澄的身影。算上清明的假期，林谷雨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过尚澄了。

清明节那天的天气，真的要比今天要差上许多，水分子凝聚在空气中都成了阻隔的障碍。林谷雨记得她杵在原地望着尚澄，她眼里的时间像是被谁增加了粘稠剂，变得干涸而粘稠，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远处的青山白碑如同被高斯模糊了一样，尚澄成了画面中唯一的主体，漠然而又疏离。透过睫羽，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成了静止。直到尚澄迈开腿，径直地走下阶梯。她的目光也随之僵硬地移动。

林谷雨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她猛然意识到，那个高瘦的身影要越走越远了。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林茜，她知道，林茜一定很疑惑。然而，林谷雨却已经顾不得其他。一种下意识的急迫完全占领了她脑子，然后急忙地跟了下去。

“谷雨……”林茜的声音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整个台阶被雨水浸染得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有些打滑。林谷雨急促地从台阶上下来，然后撑着伞小跑地跟上去。她没有喊，那不是她的作风。更因为，似乎在那种急切的情况下，她更想快些追上尚澄。

近了，更近了。她一把伸出手去，从身后拉住了尚澄的卫衣衣角。在尚澄脚步停下来的刹那间，如同时间的齿轮返回转动，事件发生的轨迹一点一点地重合，分毫不差地又重新上演了一次。她初次借口接近尚澄的情景和现在实在是太像了。

就连感官系统专递到大脑中的信号几乎都一模一样。尚澄的衣服依旧是纯棉的，是柔软而细腻的触感。那天也同样下着细雨，透着微微的凉意。

然后，林谷雨的眼睛里倒映出尚澄缓慢转过来的脸庞。

尚澄眼角的泪痣与眼底的孤傲，以及蹙眉的弧度都与那时如出一辙。让林谷雨恍惚觉得，就好像经历了一个轮回，又回到了故事一开始的地方。

尚澄回过头，眼里毫无温情，居高临下地质问：“她是谁。”　语气生硬而又冷漠。

她的嘴角微翕，氤氲着水汽的眼睛不自觉地移向旁侧。

全盘崩坏。

林谷雨垂下眼睑，手掌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因为犹豫不定，过长的指甲盖一点一点地掐进手心。

尚澄语气薄凉地讽刺：“怎么，平时不是很能说么？”

指甲盖往里一掐，林谷雨攥紧的拳头缓慢地解开，紧张的肩胛骨忽然一松，她全盘托出：“我小姑。”

林谷雨，林谷雨，林……

尚澄睫毛轻微地颤动，一切不同寻常的事情如同火光电石般串联起来，他明白了。

那时候，他就有问她，为什么突然间凑上来？他当时还自以为是地嘲笑林谷雨喜欢他吧。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如果说，无关喜欢呢？”

无关喜欢。尚澄在心里冷笑，如果说无关喜欢，那她凑上来就只有一个原因。

“你都知道。”尚澄沉声质问。

林谷雨的目光无处安放，低声回答：　“我都知道。”

“所以，为什么要凑上来？”尚澄咬着齿，旋即露出阴鸷的冷笑，“怎么，是来报复我吗？没错，就是我毁了她的脸！”

尚澄像是爆发一般不受控制地凶恶：“你想知道林茜当时的样子吗，我告诉你。她的伤口这么长。”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脸上比划，“血一点一点地渗出来，很快就糊满了整张脸。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毁了她的眼睛。”

他弓着腰，以林谷雨从未见过的嘴角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我要是在用力一些，那她现在也就成瞎子了吧？”

林谷雨怔愣住，她没想到尚澄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抑制不住地扬起了手，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清脆的巴掌声划过耳际。事态的发展顿时来了一个急刹车一般停了下来。

她见过尚澄所有美好的模样，却不敢想象在伤害林茜的时候他会是什么面孔。怕是和现在一样吧，原本明媚的脸因为情绪的张力撑到丑恶。

如果，林茜是罪恶的，那么林谷雨愿意替林茜去忏悔去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