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山 (1/2)

“统领！”

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上，迎面来了一群穿着花衣裳的蒙面人。他们隔着遥远的距离，恭敬低头等待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走过。

阿毒踏踏实实往前走着，半点目光都没有分给他们。黑衣人集体紧绷的脊背，都猛然放松了几分。

沿着弯曲的小道走到底，就看到至善堂的大门敞开着，里头没有一个人，安静到极点。阿毒习以为常地跨过了门槛，寻了大堂里摆着的一张红木高脚椅子坐下。

大堂正中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个彪形大汉，只是那身花衣裳配上一个花花绿绿的面具，怎么看怎么别扭。

阿毒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有些漫不经心。至善堂堂主清了清嗓子，开口的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小阿毒，这次上头派下来的任务，指定了得你亲自去办。你看……”

“有点看腻了。”阿毒抬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目光在至善堂堂主身上打转。

“是是是，有点看……啥？”至善堂堂主话到一半，忽然惊恐地抬头瞪向阿毒，“不是！小阿毒！这身衣服挺好的！大家都喜欢！这不才穿了一年，别换了吧？”

“不想换啊？”阿毒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每人多发颗易容丹？”

“不用不用！易容丹太奢侈！你凯旋归来，我们全堂都换新衣庆祝庆祝！”至善堂堂主一听易容丹，脸色憋得铁青，又生怕慢一点就被阿毒这么定了。

阿毒望着他那张一成不变的面具脸深思了会，勉强点头同意了。一面欣赏着堂主全身放松的惬意模样，阿毒一面琢磨着新衣服的款式。

这次可以尝试下用嫩黄色加刺猬刺，想来效果应该不错！面具嘛，就用□□皮染色做就成。人数太多，也没办法面面俱到。

正想得入神，阿毒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至善堂堂主一脸期待地望着她。阿毒疑惑皱眉，更加认真地盯住他。不一会，便看到堂主苍白着唇色，发际汗湿。阿毒越发好奇的目光，堂而皇之地落在了他泛白的指节上。

两人安安静静地对坐了好一会，至善堂堂主才力持平稳的声音开口问道：“还……有事？”

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对阿毒离开的热切希望！

阿毒有些反应不过来，眨巴着眼睛提醒道：“任务？”

“啥？”至善堂堂主一头雾水，一不小心又吸了一大口气。

“那个很重要的任务是什么？”阿毒看着呆愣愣的堂主，不免为至善堂的未来担忧。

“啊！”惊吓过度的至善堂堂主这才想起来遗漏的事情。阿毒刚刚那么一打岔，让他根本就把事情忘了个干净！

“刺杀廉亲王。”至善堂堂主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住自己的风度，力持镇定地说道。

阿毒听后点点头，也不理会还在尴尬中的堂主，又踏踏实实地往外走去。

来暗阁十年了，难得接到个任务，阿毒高兴得笑眯眯的，一路朝着人多的至通堂走去。

从小路转向大道，视野越来越开阔。阿毒一路在周围人的惊慌逃窜中，踏进了至通堂高高的大门。

喧嚣的人声一顿，至通堂里的人渐渐消失。每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口，紧贴着墙壁往外挪。阿毒侧头扫了众人一眼，无趣的努了努嘴，这才打量起至通堂来。

至通堂很宽敞，除了墙面一排整齐的小窗口给人领取任务信息之外，什么都没有。就几根两人合抱的大柱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大堂的四个角落。白的墙，黑的地砖，配上金色的屋顶。阿毒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廉忠王在哪？”阿毒走到正中一个小窗口前，敲了敲墙壁。

隔壁正在领信息的黑衣人，被这粗暴的行为吓到，扭头刚想呵斥，却被眼前的人吓得舌头打结，连气都不敢喘。

“不……唔！”窗口里头传来声响，但听这声音倒不像自己住嘴的。

“不知道？”阿毒忽略掉奇怪的四周情形，径自把话补齐。

“不是！”窗口里又传来说话声，只是这声音和刚刚那个不大一样，“都在这里！你自己慢慢看！不用还了！”

“哦。”阿毒应了声，拿了那一叠纸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回头说道：“这屋顶屎黄屎黄的，换个吧！”

众人目送阿毒走远，都忍不住默默抬头望屋顶。金灿灿的明黄色耀眼夺目，让整个大堂亮堂了不少……

阿毒从至通堂出来，走了老远才想起看一眼手上的东西。她走到路旁树荫下，席地而坐，将那堆纸摊开来放在眼前。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

阿毒表情严肃地将纸一张一张翻过，又麻利地整理好，手一扬，一堆纸就这么被她丢到了树后的草丛中。

微风阵阵，阿毒严肃地坐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一个人通过。她严肃的表情渐渐消失，一脸茫然。纸上的内容，她一个字都看不懂。她连下山的路都不知道……这下该怎么办呢？

又呆坐了会，阿毒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选了个看起来像往下的方向走。就这样，连着转悠了快半个月，阿毒才逐渐遇到多起来的人烟。

误打误撞中，阿毒好歹走上了山下的官道。

不远处，一处草棚前高高扬着一面三角旗子，旗上绣着一个茶字。阿毒一路走一路盯着字看，直到走到草棚，才模糊猜出这个字的意思。

草棚外，一个六旬老妇人佝偻着腰背，拿着个硕大的茶壶，里里外外的忙着。阿毒在茶棚外站了好一会，认真观察老妇人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