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楚煜城 (1/2)

首都某大院里，楚浩天坐在书桌后，面前摆满了照片，将近五十岁的楚浩天显得越发的威严了。只是这位久居高位的男人此刻却卸下了一身军人的气质，脸上都是悲戚，这让追随楚浩天几十年的张副官看在眼中心中难免不忍。

看着瞬间苍老十岁的楚浩天，张副官忍不住开口，“小姐看起来现在过得很好，身边的小男孩一直叫小姐‘妈咪’，想来这么多年小姐也是有家庭的人了。”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张副官，看着楚浩天越发自责的脸，终究不再多说什么。

楚浩天望着照片上越发靓丽的女孩，还有身边精致的小男孩，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自己能抱上外孙固然让他高兴，但是想到安宁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而已，这个孩子看上去也有四五岁了。这不得不让楚浩天想到这孩子的父亲，如果这真的是安宁的孩子，那么按照时间推算，安宁是刚刚出国就有了这个孩子。但是这又怎么可能，那时候的安宁也才刚满十八岁而已。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饶是铁血柔情的楚浩天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本来安宁出国这件事就是自己的心病，加之之前一直忙于自己的事业，根本无暇照顾安宁，想到安宁这么多年受的苦，两行清泪从楚浩天的眼眶滑落。楚浩天这辈子自认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父母和结发妻孩，可是偏偏对安宁母女伤害至深。

“终究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

情难自禁的楚浩天拿着照片的手忍不住地颤抖，这让站在旁边看着的张副官也心酸不已，不禁动容。“小姐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或许这些年小姐也一直想着您呢！”

明知道是安慰自己的话，楚浩天还是忍不住的追问，“真的吗？你说她会原谅我吗？”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希冀。

“血浓于水，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小姐不是无情之人。您有空……应该多去看看小姐。”后面再多安慰的话张副官也没有再说出来，不过这几句话张副官还是很有把握的。

以他的观察，安宁外表看起来不易让人接近，但是内心却十分善良。最起码在张副官看来，安宁是比大多数父母健全的孩子教养好太多了。这样坚毅的安宁让这位见惯了人性阴冷面的张副官也不禁肃然起敬。初见安宁的那几天张副官甚至对楚浩天产生了责备之心，这么好的女儿，让半辈子都在奢望一个女儿的张副官只想好好疼爱。

思及此，张副官再次开口，“不过夫人那里，您打算怎么办？”

陷入沉思的楚浩天猛然惊醒，思考了片刻正打算开口，敲门声突然响起。

楚浩天看着来人，紧皱的眉头也不禁舒展开来，“煜城怎么此时回来了？”

男子朝着张副官微微点头，“休假几天。”男子看向桌上的照片，拿起一张。第一念头本想阻拦的楚浩天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早晚都会知道的，又何必再藏着掖着。

男子开口“这是……”

楚浩天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看着男子的脸，楚浩天终于说出口，“她是你妹妹。”，说完之后，楚浩天突然有种解脱的畅快感。这件事压在楚浩天心里二十多年，整件事情，除了伤害最深的安宁，还有就是楚煜城母子。但是此刻的楚浩天心中是带着某种希冀的，这种希冀让他矛盾至深，历经沧桑威严十足的脸上也面露痛苦。

紧紧盯着男子的脸，可是楚浩天并没有从楚煜城脸上看到任何的吃惊和气愤，甚至能看到了楚煜城微微上扬的嘴角。这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让楚浩天心头一紧，心中不禁有些七上八下。果然是清官难判家务事，楚浩天自嘲一笑。

就在楚浩天百感交集的时候，楚煜城率先开口，“父亲作何打算？”

楚浩天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思索片刻，沉声到，“她是我女儿，是你的妹妹。”

所以这算既是表明了安宁的地位，又表明了他的态度？！楚煜城听后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照片上与自己有几丝相像的女孩。楚浩天半天没有等到楚煜城的回答，心中焦急，再次开口“煜儿……”

楚煜城并没有直接回答楚浩天的话，而是直接问了接下来的问题，“她要是不肯认你，父亲又要如何？”

看着儿子异常平静的脸，楚浩天第一次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不禁让楚浩天想到同样坚韧独立到让人心惊的安宁，他这双儿女，或许都比自己强多了。

只是楚煜城的问题却让楚浩天沉默了，是啊，如果安宁不肯认自己，自己又该如何。

“父亲有没有想过，母亲知道后会如何？”楚煜城看着一脸痛苦的父亲，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这就样结束这个话题，于是他接着说道，“那父亲此时此刻又如何看待我？”

这话让楚浩天猛然心惊，虽然楚煜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正因为这样更加让楚浩天无从知道儿子的想法，他好像忘了，此时此刻因为这件事是否已经伤害到了自己的儿子。

楚煜城观察着父亲脸上的情绪，用手轻轻摩擦着手中的照片，心绪百转之间，已是有丝薄怒，“这个孩子……”短短片刻，楚煜城眼中闪现吃惊、了然、震怒最终沉寂，抬头之后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片刻后接着说道，“敢问父亲这么多年是否真正在意过您这位女儿的生活。”

几个问题下来，愣是让这位位高权重，不怒自威的男人丢盔弃甲，这些问题，楚浩天一个都答不上来。

张副官看着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