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生活与面包(五) (1/2)

左鹤拎着一口袋活血化瘀的药从诊所里走了出来,　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系统有些好奇地问道。自从一年前它绑定了左鹤作为宿主,　平时也会观测她的身体数值，但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她心脏上居然还长了这么个东西。一时好奇之下它又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观测了一遍左鹤，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在关心我？”

系统感慨道。

一时间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你之前有过很多任宿主吗？”左鹤被它这话弄得有些好气，好歹合作了这么久,　结果这家伙首先关心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死活。

系统完全没有听出左鹤话中的不对劲，回答地十分坦诚：

左鹤啧了一声,　还真不知道接什么好了，偏偏这头系统来了兴致，开始缠着她聊天。

“我什么事情？”一边和系统在脑海中交流着,　左鹤已经走到了公交车站台。恰好她要等的那一趟刚刚到站,　她便跟在队伍后排了上去。

这个点不比来的时候，客流量似乎并不怎么大,　她刷了卡之后便在后车厢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接着又有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车,　窗外的景物开始慢慢动了起来。微风拂面,　少女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夕阳将她的轮廓都染上了一层隐约的光芒。

“我的事情啊……”左鹤啧了一声,　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你现在也能上网的对吧？你自己查一下阳城事件吧。”左鹤有些疲惫地倚在座椅上,　双眼直视着窗外某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闻言赶紧连上了城市公共网络,　开始检索所谓的‘阳城事件’。

然而检索结果并不怎么多，看起来像是被人故意掩盖了一般，唯一相关的也只是几条寥寥的介绍。最后东拼西凑地，它才慢慢得到了一组看似可靠的信息。

阳城，华国内陆某地级县，归属川省管辖。周围群山环绕地势险恶，地热能储藏丰富。十多年前城内发生核泄漏，一夜之间沦为死城。有小切尔诺贝利之称。

短短几行字，没有什么渲染，没有具体的数目，但几个关键字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系统下意识地重复道。

“嗯，不过不仅仅是这个。还有生化武器。那是一场有针对性的军事袭击。”左鹤补充道。她的语气平静地出奇，仿佛说的是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系统指的是之前收音机带出来的那件针对边防将士们的恐怖行动，它一直以为左鹤只是出于爱国情怀和正义立场，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原由。

地图信息上并没有显示啊。这么想着系统又连上了某网站的全球实景地图，可那个城市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它一定位过去发现那边的数据根本就还没有更新——甚至还只是城市刚刚发展起来的模样。

左鹤一顿并未正面回答它的问题，“你应该看过阳城的地势了。”

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经济发展并不突出，唯一的亮点就是城市环境还不错，地热能丰富，但其他的方面就并没有什么优势了，这样的阳城放在全国一水的城市中完全没什么存在感。

左鹤沉默了半晌继续道：“那里其实是国家审批建设的科技城，专门用于核武器研发。”

“在文件下达之前那里顶多算得上是一个镇，国家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完成了人才与村民的人员流动转换，县城最初成立时的几万居民里其实大部分都是研究人员——刚刚我所说的这些东西放在以前都是国家一级机密。你听听就好了，最好别在网上发表什么伟大言论。”

“我出生在那。”

“我的父母都是研究院里的人。事发当年我只有四岁。有些记忆模糊了，有些事情却记得特别清楚。”左鹤疲惫地闭上了眼，遮掩住了那一闪而逝的悲痛。再睁眼的时候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核辐射只是一小部分，有人故意破坏了反应堆，为了将伤害降低到最小，我的父母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辐射的影响被控制住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生化噩梦。”

阳城封闭，方圆几十里都是经济落后交通闭塞的城镇。灾难被强行控制在大山里的阳城中没有传出去，可同样的，希望的曙光也进不来。

“死去的死不安稳，活着的活不快活。整个阳城中脱离了魔咒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左鹤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比如我。像我们这种活下来的，被称为幸存者。”

十多万人里，一共近千名幸存者，而平安活到现在的只有寥寥一两百人。

当年的幸存者年龄普遍偏小，专家学者们只能用物种进化说来解释这种现象——正因为他们年龄小，那些未知的东西才能放心地将自己寄存在他们体内，进而达到某种还未曾被他们发现的目的。

没人知道结果究竟会怎么样，也许只是单纯的寄生，也许是为了融合……也许只是迟到的毁灭。

国家不可能将一群含有潜在危险的孩子们放入社会，也不可能违背人道主义将他们全部囚禁起来为了科学无休止地进行重复实验，就像对待小白鼠那样。

有人被送回了知情的亲戚家，有的则被留在了研究中心附近的孤儿院，有的则在两者中辗转，比如左鹤。

等到左鹤第三次因为心理情况极度不正常被亲戚遣送回孤儿院之后，在签署了相对公正的条约之后，艾瑞克博士将她领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