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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泪别 (1/2)

文/被放逐的守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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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翟临终于交代完了,面色凝重的面朝虚空,双膝跪倒,左手平放于地,右手抚于胸前,虔诚言道:

“朔灵宗历代祖师在上,弟子翟临,自万载前遵师门旨意,来此神弃之地值守,护佑祖师神魂,监察紫清灵珠。至今日,终于功德圆满。老夫以残魂之身,无力回返山门,只能在此叩谢山门教育之恩。祈祝山门仙运亨通,万古长存!”

说完,翟临双手飞快掐动法诀,如风车一般,完后大喝一声,周身光影突然变得刺目耀眼,难以逼视。

“取!”

伴随着一声大喝,整个乾坤锁灵阵突然光芒大放,一道丈许大小的乳白色光柱凭空在法阵中心生成,正正将我笼在其中。

光柱上通天穹,下达地心,生成顷刻,大地即开始震动,如瑟瑟发抖一般。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法阵中心突兀现出一枚紫色灵珠。这灵珠好生神异,拳头大小,通体赤紫,外有五色符文环绕,周边豪光迸射,一涨一缩,直灼人眼。

翟临见此大喜,却又似惧怕一般,并不敢上前抓取。其言道:“古籍有载,紫清灵机为仙人吞吸之精粮,可凝练仙元,提拔仙人修为。仙人之下,只可肉身承泽,魂体沾之却如穿肠毒药。此刻我有预感,若我敢近前,怕是一时半刻即会魂灭神消。但这又如何,我本是将死之人,一切都可放下,又岂会在乎这一时半刻?”

言毕,翟临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组成翟临形体的光华发生变化,一阵蠕动后,竟变成了一只丈许大的光影巨手。此手刚刚成形,便毫不犹豫的朝紫清灵珠一把抓去。

巨手与灵珠接触瞬间,所接触部位,即发出灼烧般的“吱吱”声,我似乎都能听到翟临的痛苦呻吟。然而翟临没有放弃,哪怕灵珠顷刻间就将大手灼烧出了一个大洞,但是光影迅速弥补填充,始终保持着对灵珠的抓取之势。

终于,灵珠被大手握住,并缓缓的靠向了我,投入衣兜之内。

“紫清灵珠乃天地至宝,须弥戒无法纳之,只得请小友贴身藏好了。此物对仙人之下修士而言,是把双刃剑,对神魂既可腐蚀消融,亦有养炼精强之奇效。对小友当下修为而言,实无用处,莫不如依老夫之言,送去老夫宗门,必换得天大回报。”翟临似担心我昧下这天地奇宝,直到此时仍不忘叮嘱。

此时灵珠被挪,大地震动越来越强烈,从地心深处不断传来“轰隆”之声,似有一条蛰伏了千万载的史前巨兽要破土而出。而此刻山洞内岩石崩落,裂纹丛生,只怕这山洞立时就要崩塌了。

眼前这一幕印证了翟临之前的话,真的不是天方夜谭,灭世之劫马上就要降临了。我双目雷光隐现,绝望的对着翟临光影喊道:

“翟临老头,你这是何苦?毁了你也毁了我!我不愿做修士,我不要长生不老了,我要爸爸妈妈,我要回家!”

我哭叫着,绝望的嘶声吼着,翟临却默默的凝视着光柱,无动于衷。

山洞穹顶的岩石雨点般的坠落而下,却无法对虚化的翟临造成丁点伤害,尽皆穿越光影而过。至于我,所在的光柱对我没有任何伤害,相反,我竟有了一种不容于这个世界的错觉,似乎这个空间正在对我进行排挤。而岩石一旦触及光柱,立时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终于要来了!”翟临的声音穿透空间,穿透隆隆的噪声,清晰的传入我耳中。

“小友,我倾尽所有予你,说不得算是豪赌一场。只盼小友可怜老夫一片苦心,将来修仙道上但有成就,不忘照拂老夫宗门。老夫在此叩谢了。祝愿小友仙道之上一路坦途,直通彼岸!现在老夫以最后残魂之力,将一生见闻度于小友,并送小友一程。”

言毕,翟临整个人形光影倏尔化作一束流光,尽数没入我的额头。霎时,我又体会了一次初入山洞时被光束射中时的感受,头痛欲裂。

我感觉有无数信息疯狂的涌入我的头颅之中,就像看电影一样,一帧一帧,一幕一幕。我明白,这就是翟临老头一生的经历见闻,如今尽数度入我的脑中,化作我自身识忆。日后只要我需要,随时都可以从自身识忆中翻找需要的信息。

不知是已经经历过类似过程,有了一点免疫能力,还是我已经得种灵根,体质变异,总之这次的“灌脑”我坚持的远比第一次轻松。

我感激翟临的仁至义尽,苦心孤诣。同时我又很,恨他如此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没有丁点仁慈心肠。

此时传送阵的效果逐渐显化,光柱直接贯通山洞穹顶,直达天际。而我的身体也逐渐轻盈起来,虽然仍旧不能动作,但是竟轻轻的飘起,飘向空中,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终于,我飘出了山洞,果然,山洞的正上方就是原来的汉墓所在。只是此刻,光柱已将整个汉墓纵向豁开,就像在山体上打了一道天井。汉墓里用作展览的赝品古董,已随着大地的震动全部倒塌,摔碎了一地。

我看到工作人员和游人正疯了似的朝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喊“快跑啊,地震了,山要塌了!”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沿着山道不要命的往山下跑,我知道地球马上要毁灭了,这些人都活不过一时半刻。很奇怪,我没有生出怜悯之心,而是像翟临说的,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

我是怎么了?翟临对我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还是说,真像翟临所言,一入道门,断情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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