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欧阳清的彷徨 (1/2)

时光向来消逝得无声无息，年味稍淡，大家刚刚从春的锣鼓声声中缓过神儿，云洛书的大婚之日已近在眼前。正月十四，皇城因为连绵数日的大雪，穿上了素净的白装，摄人的压迫感稍减，倒是平添了几分平日里难以察觉的雅致。

陌兮正在院中陪同君洵堆雪人玩着地上的落雪，一双红色绣花鞋就不期然得闯入了她的视线。陌兮抬头看去，正与同样注视着自己的欧阳清眼神相交。只见这清公主身着绯色宫装外罩胭脂粉狐裘斗篷，一头秀发仍旧编织成数条细软的麻花辫垂于脑后，衬得她十分俏丽明艳。自打那日欧阳清匆匆入宫求助后，陌兮也有十余日未曾见过她，今儿她许是遵祖制与洛书一同入宫觐见太后谢恩的，可是瞧她这神色，虽然强颜欢笑，但眉宇间却始终隐着一抹清愁，连着容颜都瞅着憔悴了几分。

“给慧妃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欧阳清对慧妃的态度仍旧是端庄得体，看向君洵的眼神也没了先前的炙热，显得有些疏离。这下，就连君洵都看出不对劲儿了。

“舅母，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么”君洵抱着个硕大的雪球，眨巴着眼睛看向欧阳清。

都倒是童言无忌，孩童的话语向来是诚实又能直击心灵的，欧阳清本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很好，却不料连心孩子都能一眼看穿。

“洵儿，你先跟允儿姑姑去换一身衣服，看衣裳都湿透了。”陌兮看到欧阳清有些窘迫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便让允儿先带着君洵离开，她再与这位准弟媳好好聊一聊。

君洵很乖巧地随允儿了寝殿，陌兮也将欧阳清迎入了主厅，竹影已经为两位主子备好了鎏金小暖炉，此刻正好递上，去一去那室外带入的刺骨寒气。

“虽已开春不过这天儿还是冷的很。”陌兮手中捂着暖炉，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欧阳清。“清公主有心事”

陌兮虽与欧阳清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却对欧阳清脸上始终明媚的笑颜印象尤为深刻，所以当她的笑容化为勉强时，陌兮便知这姑娘怕是遇到了什么瓶颈，而且八九不离十又与自己那个宝贝弟弟有关。

“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可是肃王爷”欧阳清低垂着头，豆蔻玉指紧捏着斗篷的裙摆，微微颤抖的声音也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安与紧张。

欧阳清的问题同样也似惊雷一般在陌兮耳畔炸开了，之前欧阳清也问过自己那人是谁，她始终未曾言明，君幕萧的身份太过特殊，若是让欧阳清知道自己未婚夫曾经的心上人是个男的而且还位高权重，指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可是即使这样，欧阳清还是知道了，那她现在又知道多少她是否知道君幕萧对洛书作出的那些qín_shòu之事一串问题接二连三的在陌兮脑海中划过，一时间她竟不知从何处问起。

“慧妃娘娘，您虽然年纪与我一般大，但我十分敬重您，他的很多事情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如今我只想问清楚，洛水哥哥爱的人是不是肃亲王”看欧阳清这架势，搞不清楚这二人的关系，明儿那亲事可能都得黄了。

“洛书与肃王爷之间确实有一段情。”这话音刚落，欧阳清的脸色便顿时变得煞白，陌兮心下有些不忍，“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清公主你又何需执着，要知道，昨日之事不可留，你才是洛书的未来。”

欧阳清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儿，天晓得她得如何克制才能勉强自己不至于失礼于人前。“真的只是过去时么娘娘，你可知染了风寒，半梦半醒间呢喃得竟是君幕萧这三个字。”

欧阳清隐忍的绝望让陌兮也不禁感到一阵心伤，眼前这个女子定是爱惨了洛书，不然怎么会露出如此绝望的神色满腔的深情换来的却是心上人睡梦中对另一个人的牵绊，这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会崩溃吧。

“清公主，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瞬，忘记一个人却可能要一生。那个人是洛书真心相待的，可是他却狠狠地伤害了洛书，正是因为他洛书才会心碎情殇，武功尽废，还落得一身的病痛。”这些往事陌兮本不想在欧阳清面前提起，她只是希望洛书与君幕萧划清界限，再多一分牵扯对洛书都是难以承受的痛。“就是这般爱过又恨过的人，在洛书心中才会如此放不下，本宫实在不愿他继续活在曾经的阴影中，那不过是自我摧残罢了。”

武功尽失，一身伤痛欧阳清心中缓缓念着这八个字，他只是以为洛书与君幕萧的诀别是因为身份因为宗教礼法，却未曾想过在她眼里，云洛书那犹如清风朗月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有人舍得去摧残可如今看来，还是她太过年轻，太过天真，听了陌兮的一席话，想象了一番洛书受过的磨难，欧阳清心疼不已，原本隐忍在眶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

“谢娘娘今日一席话醒了清儿，清儿知道该怎么做了。”欧阳清十分恭敬地对着陌兮拜了拜，“明与清儿的大喜之日，还请娘娘能莅临观礼。”

“洛书乃是国舅，明日那场合本宫区区一宫妃还未有资格观礼，这于礼法不合。不过，本宫有一薄礼相赠，就当是本宫的贺礼好了。”陌兮让竹玥从寝殿中取出一支小小的锦盒，递给欧阳清。

“娘娘这”

“收下吧，小小心意”欧阳清有些羞赧，陌兮便直接拉过她的手，将锦盒置于其手掌之上。

欧阳清也不再忸怩，道了谢，又与陌兮闲聊了片刻直到冉冉跑来说云大人已经与皇上议完事，二人这才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