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弛援 (1/2)

白臣的离席使得刚活跃起来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出于尊敬，乔言与乔司甚至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两位公子，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吗？”

面对这样的情形本就不知如何是好的两人一听到这个问题后，为伪装而故作的镇定像是被戳破的窗户纸，挡在纸后的慌张全都现于人前了。

“不是不是！饭菜很好吃！”

“觉得好吃就多吃些。”

“对，如若不够，我再去做就行。”

颜叔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夫人看乔言和乔司又拿起了筷子却犹豫着迟迟不出手，便微笑着给他俩各夹了一些菜。

“多谢夫人！”

“不用拘谨，我这就去唤老爷回来，失陪。”

「这样的情况，如若夫君不回来，这顿饭便难以继续吃下去了，不仅会浪费这一桌子的饭菜，大家的心情也会……」

夫人离席。从仆人口中得知白臣和梁参军在正堂会客，想来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事儿，自己突然闯入也显得十分失礼，所以夫人尽量放慢了脚步，期盼着在路上便能遇到白臣与梁参军。

一步、两步，步步靠近，步步揪心。虽说灯会那晚的烟火很美，但她却不希望自己独自一人在院中观赏……

就在快要走到正堂时，看见白臣、梁参军与一人走了出来，夫人以为他们两人此时正在送客，心中稍有些欢喜，正巧白臣也看到了她，迎着白臣的目光，轻声唤着。

“夫君，怎不留这位同袍一起吃饭？”

夫人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从衣着打扮和神情气质上便猜测出此人也是行伍之人。

“谢夫人美意！”

“抱歉，夫人，临时有公务需要处理，你们先吃吧。”

只一句话便如投石入湖，潋起千层涟漪。

“是……参军，真是不好意思，改日再来，我让颜管家准备一桌更好的饭菜。”

“谢夫人！”

看着仍是一脸忧愁的夫人，白臣一把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夫人……”

“去吧，别耽误了。”

一样的路，来时揪心，回时亦是揪心。

“老爷公务缠身，两位公子也不必拘谨，一会儿让月儿和小颜领你们在府中转转，今日权当是休息了。”

“是，多谢夫人！”

“吃吧，月儿和小颜也是，颜总管，颜妹，吃饭。”

出了府门，白马乖巧地跟在身后，白臣与梁参军二人好似平时无事般往西城门口走去，那一名前来报信的执者已然不见了踪影。

“将军！参军！”

将军转过头看向一锦坊内正热情招手的黄绫，梁参军挥手回应，看见黄罗不出所料地趴在柜台上睡觉后不禁笑了起来。

“小罗，小罗，醒醒，快看那是谁！”

“嗯……嗯……，啊——，谁啊？那不是将军和参军吗？”

黄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睡眼往门外看了一眼之后又趴了下去。

“哎呀，起来起来！”

“又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啊。”

“你也发现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

“哪里明显？说来听听。”

“看到将军和参军就兴奋不已，小绫姐你还不够明显吗？”

“你才奇怪！”

“我奇怪我奇怪……”

“大中午的，将军和参军怎么会从那个方向过来啊？他们从白府过来啊！而且今天都没见到白月啊！”

“早上的时候你没看到将军回府吗？”

“啊？！没看到啊，什么时候？”

“就是早上啊……小绫姐，那时你不会也在偷懒睡觉吧？！”

“你才偷懒，你才睡觉！”

“我偷懒……我睡觉……”

“你！！！”

虽说此时已是中午，但白马街仍是热闹不已，南方的冬天总是寒冷刺骨，如若遇到明媚阳光，人们难免会贪图这难得的温暖。三五个已经吃过午饭的百姓坐在门边话话家常，还未吃过午饭的也在这街边阳光照得到的地方流连，孩童们自由地追逐嬉戏……这些让人不忍打破的平静祥和的景象让白臣感到安心。

“太慢啦！你们太慢啦！”

“加把劲儿！”

第一批回到西城门口的士卒回头或嘲笑或鼓励还在奋力狂奔的同伴们。很快，大部分的士卒都抵达了目的地。

“哈——哈——”

“快点儿！就差你们几个啦！”

“什……什么……我们……是最后……的了……那还跑……什么……”

这几个士卒停了下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缓慢地走着。

“是将军！还有参军！你们赶快啊！”

“啊？！”

这句“鼓励”堪比济世灵药一般，药效迅速且强烈，不一会儿，最后的几个士卒也抵达了西城门口。

“见过将军！参军！”

“都到齐了吗？”

“禀参军，到齐了！”

“这几日的训练辛苦大家了，今日的训练结束了，你们可以在城中好好逛逛哦！”

“啊？！真的吗？！”

“不会听错了吧？！不是在做梦吧？！”

“难道传说中的休息日？！”

“将军就在旁边，应该是真的吧，不，这一定是真的！”

“你们！迅速回营再返回此地！”

白臣一开口便终止了士卒们的议论，无一不惊讶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面对这副场景，梁参军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