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做梦 (1/2)

青鸢颓然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平时盛满温柔此刻冰冷让人如落冰窖的桃花眼。

南宫玥三个字，在她心里早已刻成无法磨灭的印记。他不仅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宁王，不仅是那个被万千少女追捧的如玉公子，更是她心里无比神圣的存在。

可是她让他失望了吧？而且一次又一次……

但，她身为奴婢身不由己，她又能怎么办呢？大长公主是她的主子，她若违抗主子的命令，就是个死啊……

如今她被当众揭发，想要全身而退已然不可能。做他的女人，只怕也是痴心妄想。无论如何，她今日必死。

既如此，承认做过的事，把大长公主做过的事都揭露出来！青鸢的眼里忽然有了些亮光。

这样，他至少也能记得有个卑微的奴婢，曾经出卖并背叛过他很多次的奴婢，最终也为他贡献过自己的一份力量！

想到这里，青鸢视死如归般对着太后一头磕下去：“是大长公主！她安排奴婢污蔑宁王妃为假，然后取代宁王妃，最后达到在宁王身边监视宁王的目的！”

“胡说！”南宫如雪一巴掌盖在青鸢的脸上，“啪”得一声脆响打得青鸢半边脸都麻了。

“你个贱婢，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竟敢如此污蔑本宫！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自己不要命可以，你的家人呢？你也不顾了吗？”南宫如雪当即红了眼睛，想用雷霆般的问题立刻否认青鸢的告发。

假冒王妃，污蔑王妃，顶替王妃，监视王爷，这哪一条罪名盖过来不是罪不可恕？哪怕她是大长公主也不行！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一个青鸢，心慈手软没用到为她做事也会半途而废的人，竟敢当众揭发她！

“家人？”青鸢冷笑一声，今日修饰得十分精致的面容上尽是凄凉，“大长公主，您怎么不早告诉奴婢奴婢的家人早就被您给杀了呢？”

“你……”南宫如雪一时语塞，青鸢怎么知道的？

“你胡说！”话出口南宫如雪才发现自己差点忘记否认，赶忙补上一句。

青鸢冷笑：“奴婢有没有胡说大长公主心里清楚得很！何况奴婢本来就听命于大长公主，又何来受谁的指使？您又想拖谁下水呢？”

青鸢知道有些话一旦出口，便再无回头之路。

可她把这些本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心里竟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舒坦，甚至是爽！

她知道她过去所做的事情也统统会因为她的死而被埋葬——可这种飞蛾扑火一般的死有可能重创南宫如雪，难道不值得吗？

青鸢被这种壮烈之感驱使，对着太后又是一头磕下：“太后！当日王妃上花轿前，四小姐曾给过青葙，也就是另一个被大长公主收买的陪嫁，一瓶加了砒霜的水。奴婢亲眼看见青葙把毒水喂给了王妃。若不是宁王抢救及时，如今的王妃就不会只是变了个性子这么简单了！”

“你胡说！”邱晚苓当下也慌了，一个劲儿地喊冤枉。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她身上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南宫如雪从未如今日一般发现自己原来小瞧了一个小人物的力量。如今太后千秋百官朝贺，这一条条罪名砸下来若是属实，她这个大长公主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混账东西！估计是疯了！太后寿宴岂容你如此放肆？！”南宫如雪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来人呐！把这个疯女人给本宫拖下去！”

“大长公主这是要杀人灭口吗？”玉落禾一直在边上看着好戏，这会儿见南宫如雪意欲以势压人，忙出来搅上一棍。

邱家如此荣宠，还不是因为大长公主手中的权势？只要大长公主失势，邱家自然也跟着完蛋。到时候她们玉家，自然会显风显水。更何况她如今还怀了龙种……

想到这儿，玉落禾越发卖力地对太后道：“太后，此人看起来就是个小小的奴才，臣妾看着她说话有理有据，也不像是得了疯病。若是大长公主和邱四小姐未做这些事，任她说出花儿来也没有用的。不如再听听看，免得让人以为大长公主这是心虚，然后杀人灭口，到时候大长公主可真是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了呀……”

南宫如雪咬着牙看落井下石的玉落禾，眼中的寒光恨不得化身为剑封了玉落禾的口。然玉落禾转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玉落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太后能不让青鸢说完吗？当即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架住青鸢就要往外拖的侍卫们。

“太后，正如玉贵妃所说，奴婢不过一个小小的奴才，如何有能力策划今日的一切呢？不过奴婢自知人微言轻，”青鸢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血书，不多时由太后跟前大宫女呈上，“这是青葙交给奴婢的血书，上头交代了大长公主吩咐污蔑做的所有事……”

太后看着那血书，面色越来越白。忽地，太后将那血书猛地摔在地上，看着南宫如雪一脸恨铁不成钢模样：“浅安，你怎么这么糊涂！”那上头说了，南宫如雪不仅在宁王府安排了眼线，还牵扯了好多人命。眼线事小，人命事大。若是一两条也就算了，仔细算来真是不敢想象！

“太后，这些事浅安全不知情啊！”面对太后盛怒，南宫如雪不得不跪下故作惶恐，“浅安身为一国公主，又是邱家的夫人，浅安对晚娘一直都是当亲生女儿对待的呀，怎么会加害于她呢？何况玥儿是浅安看着长大的，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