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全灭 (1/2)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虽说这里距离四中不远，但直线距离也足有一点五公里，如果是实际距离那就更远，没半小时根本无法赶到，更不用说他还需要先走下吴山，在这片树枝与荆棘遍布的山坡滑翔翼可派不上用场。

等他终于抵达那里，任何有价值的痕迹都不会存在了，袭击者会将所有不利的线索清除，顾成相信这一点，能够在市区内光明正大发动袭击，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家伙绝不可能这么弱。

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不要成为对手……

这次爆炸不是针对他来的，对此顾成有很大的把握。

现在的时间是6：34，距离四中正式开始上课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如果对方想杀他，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引爆炸弹。

无论在什么时候，没有人愿意打草惊蛇。

四中并不是一所全寄宿制的高中，除了一些习惯早到校的学生，校园内此时应该只有大约六十名住校生和教职员工，如此看来对方想要清除的对象就隐藏在其中。

不过这样就有个问题，比起潜入暗杀，采用爆炸这种方式似乎有些得不偿失，难道对方的势力真的到了那种地步，能够无视安全局的反应，连杀人方式都懒得去挑了么。

或许是他们在赌这批学生中有没有藏着天命者，炸死一个不亏，炸死两个就血赚，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太荒谬，如果几十个人类里面就藏着一个天命者，那世界上玩家的总数目还不得突破一个亿。

说到底，顾成反倒觉得‘某个学生卧薪尝胆终有一日感动上天赐下一吨成就了他一生的夙愿’更贴切实际一点……

“唉……”老人在一旁长叹，“孩子，节哀顺变。”

“……”

“不要放弃……人生还长……”

“……”

“来，喝口肥宅快乐水……”

“别说了，一群废物，死就死了。”

“呃……”老人被噎住，看向顾成，细碎的头发梢被晨光染成淡金色，模样年轻而清秀，却无比冷漠。

“走了，有缘再会。”

他把手插入上衣口袋，朝老人随便打了个招呼，往山下走去。

……

四中废墟。

长长的警戒线在风中摇晃。

没有明火，只剩下一片冒着白烟的建筑残体，地面散落着不少形状古怪的黑色团状物，略有弹性，这是遇难者被烤熟的碎块。

消防部队已经撤离，火情已经被扑灭，废墟中所有幸存者都已被救出，说是所有，其实只有几个濒死的重伤者，抢救他们的意义只不过为了留下遗言……不，或许连遗言都留不下来。

在附近担架上躺着的也有不少缠着绷带哀叫着的轻伤员，但他们均只是路过此地被波及，而校内所有人都不幸处在爆炸物的致死范围内，几乎没有幸存可能。

闪烁着警灯的救护车、警车停满了周围的街道，行色匆匆的警员和白大褂在担架与裹尸袋之间穿梭，如果仔细分辨，还能发现几个穿着与周围人略不相同的黑衣人，所有警员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敬畏。

这些黑衣人都来自执行局，停在不远处的sis专用防弹车证明了这一点。

不远处，四中对街。

“昨天附近的cbd发生了那么严重的爆炸事件，这破学校居然还上课？真是想升学率特么想疯了。”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男生与旁边的人抱怨，从校服的样式来看，他应该是七中的学生。

“是呀……”他旁边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女孩，与男生共喝同一杯奶茶，显然二人间关系不一般。

“这么功利，活该被炸，这下校委会负责人估计得自杀谢罪，宝贝儿，你说对不对。”

男生依旧愤愤不平，但目光一直在偷瞄旁边女孩的反应，手悄悄搂上女孩的腰，手背上轻柔的发丝让他心神荡漾。

“就是可惜了那么多……”

女孩准备附和，却被旁边看不下去的吃瓜群众打断了。

“我说，站在这里秀恩爱，小心被炸死！”说这话的是一个瘦高的男生，眼眶满含泪水，从长相来看，八成在相关方面饱经挫折和创伤。

说来奇怪，出没此地的大部分围观群众都是在读高中生，其中几个似乎还在攥着拳头，像在给自己加油鼓气……或许他们是迫切想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吧，一定是这样的。

“哪来的傻逼，我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小子，等着，下一个炸的就是你。”

“说什么呢，不想死就滚远点啊！”

正当口角矛盾即将衍变为一场搏击大战时，一道身穿四中校服的窈窕身影忽然进入了二人的视线，一时之间，因大骂而张开的嘴忘记合上，准备挥出去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垂落了，那双动人心魄的深紫色眸子仿佛在瞬间勾走了他们的灵魂。

他们脑海中莫名地出现了一丝庆幸：还好她没有在爆炸发生前走入校门，举世璀璨的紫色珍钻，与那松鼠般灵秀可爱的眼神，如此的漂亮的眼睛倘若失落在前面的废墟里，该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连天空都要为之悲伤到撕裂吧。

二人本以为她至少会对学校以及校友的惨状做出点什么反应，但她只是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倚墙而立，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等的是谁？有什么目的？男的还是女的？二人很奇怪自己脑海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问题，但是……控制不住去想。

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很是默契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