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Chapter 140 (1/4)

黑子静也扶着黑子哲也进医务室的时候，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本该在医务室的医务人员并没有呆在这里，屋里空空荡荡。

但伤不能丢着不管，从小打球的人都懂一些基本的伤后措施，更别提在美国被克瑞斯耳濡目染的黑子静也。把黑子哲也半抱着坐在床边，她沉默着扭头去药柜那边熟门熟路地翻出需要的东西，再折返单膝半跪下，帮人小心翼翼地处理患处。

在黑子静也将将要把绷带打上结系好的时候，一直不言不语、如同木头人似的黑子哲也终于动了，却不是因为疼痛难耐。他握住黑子静也捏着绷带的那只手，低头看过来，那股安静燃烧的火光不灭反盛。

“这样不行。”黑子哲也的声音很轻，得很认真地去听才能分辨出那些近乎气音的音节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他的脸色也异常得白，衬得那双眼底藏不住的情绪愈发醒目：“不能让荻原君和这样的青峰君战斗，不能……我们不能这样对待荻原君。”

我们。这个词和这个嗓音久违得，让黑子静也一时之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本就摇摇欲坠的、在眼眶里打转的东西。她看着那只手腕上和自己的同出一对的天蓝色护腕，来自那个永远矗立在回忆的家伙的临别礼物，轻声道：“你不能上场了，哥哥。你根本连跑都跑不起来，别说教练，我也不会同意的。”

黑子哲也抓住黑子静也手腕的手蓦地发力。脱下平日里不似同龄人的面无表情，他仿佛也站在情绪崩坏的危险界线上，习惯性的死水般不起波澜的表情，无法掩盖底下沸腾暴起的心绪：“阿静……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明明我们约定过——”

回忆霎时如千军万马冲锋而来，势不可挡，直指向那个夏日的午后。

……

【我会在全中等着你们的。虽然比不上帝光那么出名，可明洸也是以篮球社团闻名的豪强。未来三年里，别再遇见我之前就收拾回家了啊。】

【不要提前回家的人，是荻原君才是哦？毕竟是1　v　3+1呢，数学不好的荻原大笨蛋。】

【哼，你家伙别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退化就行了。我会变得比现在更强的！等着大吃一惊吧荻原！】

【阿大真是的，‘退化’是这么用的吗？……总之，大家一定会在全中再相会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找店老板要他特别优惠吧？】

【那么，致未来的我们——干杯！】

……

少年不识愁滋味，总是想着未来，想着长大，却不知时光易逝，人心擅变，儿时的诺言就不值钱了。反倒是将一字字谨记心中，步步谨慎、念念不忘的人，在时间洪流中被冲得左右不支，咬着牙想维护住那些旧时光的残存，成了被回忆杀得片甲不留的笑谈。

黑子静也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环住黑子哲也颤抖的肩头，闭上眼睛，同他额头抵着额头，慢慢道：“大概是当时约定的时候没想到，人是会变的吧。”

闻言身体一僵，黑子哲也别过头，埋进了对方的颈窝，试图掩藏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是的。人是会变的。但是，但是——

“但既然我没变，哥哥你没变，荻原君他没变，那就总该有人去履行那个约定。”

一边说，一边温柔但坚定地推开了黑子哲也，黑子静也对他笑了笑，干脆利落地将拉链一口气拉到最底下，脱下了队服的外套。她反手将病床上部固定的床帘合上，眼神清醒雪亮如刀：“时间不多了，我们动作得快一些。”

………………

…………

……

被紧急叫去给意外受伤的小运动员处理伤口，医务室的值班医师一回来，就看到容貌相似的一对双胞胎兄弟一左一右正对门坐着，吓得他心一跳，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宜受伤的黄道吉日：“谁受伤了？！”

“是我弟弟，帝光的黑子静也受伤了。”

其中一个站了起来，板着脸看上去有些古怪的老气横秋。自称是黑子哲也的少年简单介绍完情况，便被值班医师催促赶紧归队。临走前，他弯下腰来，抱了抱床上的弟弟，一字一顿道：“这里也有电视，可以看到直播。阿静，等……我们回来。”

“好。”黑子静也点点头，嘴角上扬起微小的弧度：“我会认真地看到比赛结束的。请加油。”

等哥哥走了，值班医师这才上手检查弟弟被完美包扎好的伤口，表扬了一下这干净利落的手法，他注意到弟弟现在还傻愣愣地盯着门口看，忍不住笑了句：“人都走啦，小弟弟。兄弟感情这么好？吵过架没？”

“……吵过。”黑子静也抿了抿唇便陷入沉默，值班医师都打算低头玩手机了，又听见对方冷不丁跳出来句：“不过，已经和好了。”

值班医师被吓得差点摔了手机。礼貌地敷衍回复了一下，他见黑子静也又不说话盯着电视直播发呆，心理暗暗发起嘀咕：这个小年轻，怎么不说话的时候，就跟不存在似的……怪吓人的。

而另一边，帝光一行人正坐立难安，要去找人，就听见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他们立马看过去，却迟疑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喊出对方的名字。

黑子哲也调整了手腕上两只天蓝色的护腕，走路自如，看上去膝盖像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他径自走到赤司征十郎面前，平静地开口：“赤司君，十分抱歉，阿静膝盖受伤了，在医务室休息，可能无法参与这次比赛。以及，出于个人原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