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睡吧 (1/2)

程家算是京城中崛起地很快的权贵，程家有二子一女，大儿子程胜连本是城中一代才子，被许多人看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本该继承家业，好好地经营程家，却没料到这程胜连喜欢上了一个村妇，甚至为了这个村妇和家里人闹翻，最后净身出户，把程家二老气得不行，直接叫二儿子继承了家业。

这件事情在城中就是个笑话，程家作为主角自然是十分难堪，但是程家两兄弟关系非常好，程胜宁常常接济兄长，不过大部分兄长都不怎么领情，并且表示要自己奋斗。

程延年作为程胜宁的侄子，自然是备受宠爱的，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祖父祖母并不喜欢自己，甚至连自己来京城的事情两老都不知道，这是因为程胜宁接待兄长一家的时候总是会去另一所房子，而不是在家中，所以可怜的小年完全不知道，不是叔叔搬家了，而是叔叔原本就不住在那里。

当程胜宁发现是凌承元找自己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这位大人此时应该在安排别的事情才对，带着满腹疑惑，程胜宁走向对方。

“凌大人。”程胜宁恭敬地低下脑袋，“请问有什么吩咐？”

此时他实在是有些狼狈，挖了一早上的废墟，救了那么几个人，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土灰，双手也都是污垢，头发凌乱，看起来和难民差不多。

“你侄子被我女儿带回了府中，待你得了空便去接他吧。”凌承元看了对方一眼，原本英气的俊貌都被黑痕掩盖了，实在是脏。

“我侄儿？”程胜宁惊愕，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意外，“延年？他怎么会在京城的？”

兄长应该不会这么冷的天带延年进京才对，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可是兄长不来找他，跑去凌府做什么？

他心中有了些不妙的猜想，还没问出口，凌承元的下一句话就证实了他心中猜测的东西。

“据说是那孩子的爹娘都死了。”面前人的声音淡淡，眼帘半阖，嘴唇在这大冷天里冻得有些白。

程胜宁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心中难以相信这个结果，兄长和嫂子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他艰难地扭头望向旁边的人，想要看清楚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幻觉。

身旁的人都用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有多么恐怖，脸色一片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目光呆滞。

“怎么会。”程胜宁喃喃道，不知是在询问还是在反驳，亦或是在拒绝自己方才所听到的话语。

凌承元理解对方的心情，善解人意地给他放假，叫他去接程延年，他这副模样是做不了工作的。

另一边凌玉煮了些姜汤，给小年暖暖胃，然后叫人找了医师给这小孩瞧瞧手，虽然擦过药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以前还小的时候她就看过有些同学冻伤了手，整个手指肿起来，后来就算擦了药也没好，那只手从此就那样了，丑哭了那个同学。

她叫人将一份姜汤端去给娘亲，还给了鹿道长一碗，平时多喝些姜汤也没什么问题，正好驱寒暖胃。

医师，这冻伤并不算太严重，只要按时擦药就好，另外还给了一份药膏，坚持擦那个药膏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小孩全程十分配合，擦上药膏有些凉凉的还有些刺痛，他也只是扯扯嘴角，没敢乱动。

看到小孩这副模样，凌玉内心还是有些感慨的，这古代的孩子真的好乖巧，不像现代的那些熊孩子，不过熊孩子大部分都是家长教育不好，生存没有很大的压力才会变成那样。

“姐姐，我可以睡觉吗？”小孩红着脸，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询问，眼底下的一片青黑昭示了他睡眠不足的事实。

程延年知道自己年纪小，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一个人在看不清路的情况下跑来京城，但是实在是没办法，他又害怕，这些天一直不敢在外面睡觉，因为怕自己睡着之后就会像爹爹娘亲一样，醒不过来。

“当然可以，姐姐带你去。”凌玉早就叫人安排好屋子，厢房里的棉被都是新的。

摸摸小孩的脑袋，她就领着孩子去厢房睡觉，小孩乖巧地脱鞋钻进被窝里，但是怎么也不闭眼睛，用湿漉漉地双眼望着凌玉。

“乖，我不走。”凌玉笑笑，坐在床边，顿时就将这个小孩和小时候的自己联系起来。

那时候老爹莫名其妙把自己放在一个朋友家，消失了好几天，凌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心中却十分不安，害怕到不敢睡觉，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后来老爹回来了，身上多了好多伤，那一段时间她很害怕，每天晚上都要拉着老爹的手才能够睡觉，一个多月才缓过来。

老爹一直以为自己没发现他身上的伤，总是在背后偷偷地上药。

程延年安心下来，攥着凌玉的衣角闭上眼睛，半分钟没到就睡着了，这些日子他很累，一个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支撑到这么久就已经很不错了。

等小孩睡熟了，凌玉才悄悄地将自己衣角抽出来，小心翼翼走出去。

“小姐。”一个下人忽然走来，看了眼屋子里，压低声音，“老爷找您，在正堂上。”

凌玉点点头表示了解，到了正堂才发现，原来正堂上的不只有爹爹，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爹？”

“恩。”凌承元点头，“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呢？”

“小年睡着了。”凌玉说道，心中却有些疑惑，爹爹问这个干什么。

她不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