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章 江城篇 妖骨1 (2/2)

“小姐！”一踏进门，小七便乐呵呵地唤我：“任务完成，我回来了！”

我一怔，似乎有一丝妖异气息紧随入室，我忙将小七一把抄过来，果然在她背后散落的发丝里发现一枚白纸剪成的小人：圆圆的大脑袋，只中间一只大眼，头侧两耳甚大，咧着嘴笑得阴森鬼气。

我心道纸人并无多大杀伤力，这通常是千里追踪所用。只是以往我见过有黄纸剪的，红纸剪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用白纸剪的。

我正想着为什么，肖成渊倒是手快，眼见这诡异小人要飞走，一把便捞过来攥在手里，顿时眉头紧锁起来。

我见他神色有异，问道：“你知道这小人来历？”

“别说话。”肖成渊低喝一声，紧攥小人儿的指尖“腾”地燃起一股明火，那小纸人在火焰中发出一声如幼鼠般的吱叫声，便很快化为灰烬。

“这是……”

“这便是那些妖人的诡邪之处。”肖成渊顿了顿，撒掉手上的纸灰：“他们似乎知道我在调查雪香骨一事，便处处跟踪与我。我曾几次见过，稍不注意，这纸人便能窃人私语，窥人行动，这也是我的调查为何一直没有进展。”

我抿嘴一笑：“先生是在为被人跟踪苦恼么，这容易，跟踪回去便是。小七！”

“知道啦娘娘！”小七脆生生应道，话音未落，小七周身蓦然化出一阵青烟，待烟消，小七也没了踪影。

“梦魅？”

“是梦魅。”我笑道：“梦魅喜食人美梦，追踪譬如神思，魂根，乃至气泽之类的线索自然也不在话下。”

“梦魅幻形不易。”

“那是自然，无实体无神识的魅不过是天地间一缕气泽。幸运的是小七遇见的是我，自然就可行了。”

肖成渊低眼看向我，恍惚露出一抹笑意：“说起来，倒是要先谢过你今儿中午送回来的蜜饯。”

“你吃了？可好吃？”我忽然有了兴致，忍不住言笑道：“我跟你说，王家大嫂做的蜜饯可是抢手货，年年一开缸便会被抢购一空，因着我是常客，她特地给我留的！我知道你不好口腹之欲，但你可听说过一句话？这世间事啊，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往日里你怎么样我不知道，你眼下即与我一处，我自不会亏待了你。怎么样，那青梅，是不是很爽口？”

肖成渊无声笑着：“爽不爽口我不知道，今儿中午脚夫把你的包裹送来时，我正在为一位孕妇诊胎，那妇人害喜得厉害，闻着我这药庐里的药气味儿更是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好在你送来的一包青梅……”

“什么？你给别人了？”

……我的心好痛！连我都舍不得的心爱之物，他竟给了别人？

“你可知……”我抚心痛道。

“我知，你且听我说完”肖成渊见状，连忙安抚我道：“那妇人因吃了青梅，止了吐，我又给她行了针稳住气血，对我很是感激。这你才将踏脚进来，她夫家人便送来了一坛女儿红，说是那妇人嫁过来时婚礼上的酒，还剩一坛，本打算留着等小儿降生，再埋下至小儿成人再用，可眼下那妇人坚持要送来聊作报答。”

“女儿红么？我知平常人家若是生得个女儿，便会在树下埋上几坛好酒，等女儿出嫁时起出来招待亲朋好友，这便是女儿红了，陈酿这许多年，那是好酒啊！快给我给我！”

“自然是要给你。”肖成渊倒是无视了我的急迫，仍旧不徐不缓笑道：“青梅是你的，美酒自然也是你的。”

说话间，外面天光已暗，肖成渊去掌了灯，转身去后堂拿酒去了。我心下高兴，盘算着这个时辰金果儿也快回来了，待会儿让她炒上几个小菜，我今夜定要喝个痛快！

可转身间，我瞧见地上一小撮黛青纸灰。是方才肖成渊烧掉的那个诡异纸人。仿若游丝一般的线索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却又缠绕，我恍惚一怔，这纸人，怎么会附在小七的身上呢？且这纸人，究竟是何时，何地附在了小七的身上呢？

想于此，我忽然明白些什么，顿时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转眼正对上抱着酒坛而来的肖成渊。

“先生可会御剑？”

“会。”

“城外乱葬岗，怕是也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