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一章 江城篇 大蛇10 (1/2)

我捂着被撞都要酸下眼泪的鼻子蹲在了地上……

“肖成渊！！我警告你下次不许走走就停……”

许是肖成渊被我吓到了，他并没对我怎么样。我心道他看似暴风一般的怒气也不过是只纸老虎，说到底，还是得给我乖乖地重新包扎了伤口，顺便倒了茶水，恢复成了他惯有的礼貌又端正的模样。

我见他将我手臂包扎得细致又温柔，真真是一派医者仁心的典范，不禁又打趣道：“你说，我们俩是不是相克？”

肖成渊手上动作不停，只抬眼问道：“怎么说？”

“你瞧，咱们俩认识才几天，不是你出血就是我出血，不是你受伤就是我受伤，这不是相克是什么？”

“以后不会了……”未等我说完，肖成渊目色一暗，忽然打断我低声道。

“傻！”我见他神情染上一丝恍惚，似是低落，又似是不满。不禁笑了一声。

从他手里收回包扎完好的手臂，我道：“我又不是在嗔你，你做什么要这样？我啊，不知道先生你是否听过关于我的那些传闻，我可不是安安稳稳长大的世家公主，我这‘千秋娘娘’的名号，是踩着滔天的战火和无数的血肉才得来的。伤痛于我而言，不过是另一种生活罢了。只是这些年过得安逸了些，需要我动拳脚的地方少了。可是，那也不能否认我很厉害的！”

肖成渊低眼看着我，我见他面色沉着却忧虑，竟是不为我方才佯装自得的开解而动容，不禁又莞尔：“怎么？心疼我？”

肖成渊一愣，慌忙别过眼，虽不言语，却像被猜中心事了一般有些难为情了。

“先生，你是好人。”我看着肖成渊微微皱起的眉心，突然轻声叹道。

肖成渊转头看我，目光微动。沉默半晌，忽然低声道：“若我骗了你，可还算好人？”

“那要看是什么事，”我轻笑一声：“若非背叛出卖，若非恶意算计，那便都不是大事。”

肖成渊听罢点点头：“自然不是。”

“那便好了。”我站起身：“天色不早，明天我们便要下船登岛，先生早些睡。”

肖成渊站起身，一番折腾，他终是恢复了平日礼貌端正，矜贵无双的清雅模样。他抖落衣袖上的褶皱，与我微微欠身：“娘娘也早些歇息。有些事，我们日后再说罢！”

前日一战仿佛梦境。第二日一早，迎接我们的又是一片晴空万里。

金果儿和小七早早收拾好了东西，卯时过半，大船便靠了岸。

这龙王岛虽离江城不过一日航程，但四时景色却存在许多差异。海岛风凉，彼时，江州城中已是暑气渐升，而这岛上却仍是清清凉凉，桃花将谢。

一下船，便有脚夫聚集过来接洽去龙王庙的行程。我们也不急，便都一一婉拒，但是一路听见的都是“这艘大船能靠岸真是奇迹啊！”这样的新闻。

直至下船，我还瞧见船老大在和码头上的工人们眉飞色舞地描述当时在这无故风起的巨浪中，是怎么凭他一人之力掌握住了方向，如何临危不惧，在大风浪里，操控着大船，宛如一只海燕，劈风斩浪，将这一船人与货物安全抵达此处。

我与肖成渊相视一笑，回眼对金果儿和小七说道：“这次的头功要记给你们俩。说吧，想让我允你们些什么？”

那俩丫头嬉笑一声：“公子倒是为难我们了，平白让我们求赏，我们倒想不起来要什么，不如我们先记着，等他日想起来，再跟公子来讨。”

“这怎么好？本公子向来不喜占人便宜，你们若是此刻不说，那我就要忘记了，到时候不作数，可怨不得本公子了？”我摇着折扇，姿态是潇洒恣意，fēng_liú倜傥。一个风雅，一个端方，我与肖成渊并肩，惹得路过的姑娘太太纷纷侧目，掩面而笑。

“那不如，此刻便求公子个恩典，待咱们回了不周，便去青丘为金果儿提亲去！”

“小七你找死！”

“诶？这个主意好！”我合扇叹道。

“公子你又胡闹！”金果儿嗔着，与小七打闹得跑远了些。

我回身看向一脸清秀的怯懦少年，他正一脸憧憬地望着远处打闹的两个疯丫头。

这般年纪的少年哪有不喜玩闹的？

“难得出来一次，家书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拘束。”

家书听我说着便收回眼来看我，白皙的面色又泛上一丝红润：“可是先生与公子身边总不能没人照应……”

“我们俩自然会彼此照应，”说着我一手揽住肖成渊的手臂，一边招手唤回那俩疯丫头：“今儿给你们俩个恩典，放个假，一日时间，你们可自行安排，只是无论去哪儿玩，都要带上家书去，不许欺负他！日落时分此处汇合，懂吗？”

我心道，这俩丫头幻成的人形比家书此时年纪大不了多少，加之那俩又是活跃得跟猴子一样性子，自然不会冷场。

而家书这般怯懦的性子之所以如此，在我看来，一是曾经被乡邻苛待于他之事让他害怕得有了阴影，甚至有些不敢亲人；二是他自打被肖成渊所救之后，便是一直跟在肖成渊这枚冰山跟前……无年纪相仿之人游戏，整日无趣，也就变得这样了。如今，他的阴阳眼暂被克制，又难得遇见看上去与他相仿的，那心底隐藏的天性自然也蠢蠢欲动。且遇好天光，也是该让他享受少年的乐趣。

瞧着家书被那俩疯丫头带得走远，肖成渊倒是先开了口：“你为家书，真是多有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