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1/2)

三人挨着浓雾，走走停停，又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来到山顶的寺庙，走进寺门来，却突然变在了一片清朗世界，竟是半点雾气也没有的，好个碧水蓝天，日光和煦。

马老大此刻心中便有些惊骇，悄声对小朵道：“妹子，看来这杂毛老道应该有两把刷子，是个人物。”

小朵心中也只是惊讶，点头道：“或许真能治好有礼的病。”

“何人在外喧哗！”大殿里忽然传出威严的一声喊。

小朵和马老大忙拉着有礼进入大殿来。

大殿中央供奉着三清祖师爷，一旁蒲团上有个长胡须的老道正在打座。

小朵忙上前施礼问候一声，说是焦大夫介绍来瞧病的。

那老道也不张开眼，也不言语，仿佛没听到一般。

马老大便上前一步，高声问：“阁下铁貔貅？俺们是瞧病来的。”

那老道却是变成尊泥胎，一声不吭。

还是小朵有变通，一顿摸出袖中的银票，如数放到供桌上。

老道这才张开眼，瞄了一眼，起身施个礼：“请施主随贫道去见师父。”

马老大哈哈一声大笑：“果然是个铁貔貅，不见兔子不撒鹰，痛快！老子喜欢。”

小朵忙拽他的胳膊，让他噤声，怕得罪了这老道，不肯与有礼治病。

一时走到后院一处禅房，老道将他们领进屋里，屋里床上挂着帐幔，里头盘腿坐个老道，瞧不清面目，只隐隐瞧着有些仙风道骨。

老道上前说了缘由。

床上坐着的老道微微一颔首。这老道方才转身对他们说道：“哪位是病人，走上前来，让师父瞧瞧。”

小朵将有礼推到前面去。

约盏茶工夫，马老大正等的不耐烦，方听床上的老道噫一声，开了口：“七魄少了一魄，五魂丢了一魂，故此有些呆傻是也不是？”

“正是正是，求神医赐药。”小朵听他说对了病症，欢喜的忙跪下央求道。

这铁貔貅沉思半晌，方才说道：“这个病我却是能治，不过丑话要说到前头，八成治好了也是个死人，且要贴上一个人的性命，你们自去商量商量是不是真的要治。”

小朵和马老大都没听懂他的意思，望着他发呆。

那徒弟便解释道：“师父的意思是说，治这病用的方法比较凶险，只有二成把握能治好，若是治不好，便就死了。且治这个病，须要一条活人命，方能补全病人的五魂七魄。”

“这可不就是一命还一命么！”马老大嚷一句。

两个老道都不言语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有礼，此刻朝床上一施礼，扭身便走。

小朵拉住他，惊叫一声：“你干什么去，好容易来了。”

“若要牺牲一个人性命，才能治我的痴傻，宁肯一辈子这样。”有礼认真说道。

“再跟这杂毛老道商量商量，凡事都有的商量。”马老大上前抱住他，不让他走。

“总之如果要拿人命换，我便是不治。”有礼坚决说道。

“女人的命自是不行，若要用人性命，必要用这位壮汉的性命。”床上的老道开口说道。

马老大闻言，怔一怔，旋即哈哈一笑，一跺脚，高声嚷道：“不就是一条命么！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若取了我性命真能治好他的痴傻，让妹子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便也值了。”

“老大，你快住嘴，就算要救有礼，也不能牺牲你的命！”小朵也急了。

“马老大一手扯着有礼，一手扯过小朵，打量他们几眼，瞒意的笑两声：“若是这个男人不痴不傻，便是一对才子佳人！我这个当大哥能促成这段佳缘，死也瞑目，只是有件事，大哥放不下心，我死后，我那母亲便交给你们照顾了！切记切记。”

“老大，就算你不惜命，也只有二成机会能治好有礼，这又何必!”小朵掉眼泪，哭道。

“二成已经很好啦！这些年行走江湖，每每遇险，有时候觉得连半成逃生机会都没有，最后还不是一样化险为夷，只管放心，一定能成！”马老大哈哈笑道。

“我们不治了，走吧。”小朵拉着他们往外走，马老大双臂一展，堵住房门，不肯让他们出去，大笑道：“不过一条命，何足惜，杂毛老道只管来拿，只才你好好医治我这未来妹夫便是。”

床上传来拍手之声，铁貔貅撩开帐幔下床来，拍手笑道：“果然是有情有义一家人，行了，无须再说别的，贫道这就与这位施主治病，要人性命便是假的，治不死便是死了也是假的，只这二成把握能治好方是真的。”

马老大闻言，呆愣愣半晌，回过神来，举起碗大的拳头朝这铁貔貅打将过来，口中骂道：“好你个杂毛，竟然戏弄我们！吃老子一拳！”

铁貔貅不知施个什么招数，只轻轻伸手一展，马老大不光没打着他，竟是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那徒弟扶他起来，笑道：“施主休要鲁莽，你们三位是这两年来唯一通过考验的一家子，师父说这些话， 不过是想吓退你们，既然你为了救自己妹夫，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师父自然也会尽力为你妹夫治病的。”

“此话怎讲？”马老大没听明白他意思，瞪着两只眼睛，问一句。

那徒弟倒也不恼，便又说道：“师父没在此落脚之前，也曾与焦师叔那般，悬壶济世，以救人为已任，如此二三十年，当真看透了世间冷暖，便是心灰意冷，立志退出江湖，隐居在此，不再理会世间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