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物候错乱 (1/2)

鱼是怎么跑到岸上的不重要，鱼肉是否鲜美才重要；要想知道鱼肉的味道好不好，下锅做熟了尝尝才行。小凤歌提着木桶出门去打水的时候，迎面正遇到踢着石头子一路蹦蹦跳跳而来的春生。

见是凤歌，春生高兴叫道：“凤歌姐姐，凤歌姐姐，我拿了芝麻炒糖，你快尝尝吧。”

这芝麻炒糖的原料只有芝麻和沙糖两样，先将干净的芝麻放在铁锅里用文火慢炒，出香后加糖。糖被加热融化，将熟热的芝麻黏连一起，起锅之后冷却结块，吃在嘴里又甜又香松软可口十分美味。

凤歌虽说比春生大上几天，却也是天真烂漫的年岁，同样是个小馋猫，见了这好吃食如何不馋？可还不等小姑娘喜滋滋地将芝麻炒糖接在手里，春生又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这是我娘亲给老鼠嫁女准备的，被我偷出来了。”

春生本是讨好之言，以示自己的芝麻炒糖来之不易。谁知凤歌听了立时收回已经伸出的小手，将脸一转嘴一撇道：“原来是给老鼠吃的，还是偷来的东西，我不稀罕。”

春生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有点发傻，见凤歌去溪边打水，便赶紧过去帮忙。凤歌倒是没有反对，毕竟她年小力弱穿的又有点厚，独自打水可不很容易。这一来缓和了之前的尴尬，看在春生如此晓事肯帮忙的份上，凤歌勉为其难地接过芝麻炒糖美美吃了起来。

两个小孩抬着半桶水回到茅屋的时候，陈老爹已经手脚麻利的将几条肥鱼收拾干净了。见春生和凤歌一起进来，老爹也不多说什么，只用水把鱼又洗了一遍，就将剩下的水和几条干净的白鱼一起下了锅。

灶内升起火，陈老爹说自己要去附近竹林砍一根竹子很快就回来，他交代凤歌和春生看好火，就拿起一把柴刀径自出门去了。

见陈老爹出门，凤歌咂咂小嘴回味了一下芝麻炒糖那齿颊留香的美味，神神秘秘地对春生道：“你知道这鱼是哪里来的吗？”

春生听了也伸着脖子同样神神秘秘地说：“我就奇怪呢，这么冷的天总不会是老爹下水去抓的吧？刚才想问，可是看老爹板着脸，就没敢吱声。”

小凤歌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外道：“算你机灵，我也看老爹脸色不太好。告诉你吧，老爹说这鱼是从路上捡来的。”

路上怎么能捡来鱼？小小的春生听了同样莫名其妙。不过对于凤歌的话，他从不怀疑，所以春生想了想问道：“你猜会不会是谁钓的鱼放在路边，正好被路过的老爹捡回来了？”

凤歌斥道：“别胡说，那样的话老爹不是在偷鱼吗？他说捡来的，肯定就是捡来的。”春生听了翻翻白眼没说话，只是拿起木勺去捞锅里的鱼。

灶内生火不久，锅里面的水尚未沸腾，只是有些白气冒出，春生很快捞出一条鱼来。凤歌见了以为春生嘴馋着急吃肉，就赶紧拦住道：“你干嘛呀，这水都没开，肉根本不熟，可是吃不得。”

春生笑道：“我知道，我不着急吃鱼，是想看看这鱼有没有什么古怪。”不等凤歌再说什么，春生就露出个吃惊的表情道：“这鱼真有古怪。”

听春生这么一说，凤歌也定睛望去。见那条被春生捞出的鱼身上，准确说是鱼头附近居然有两个小孔。或许是刚才打水之前只顾高兴了不曾留心，也或许是有鱼鳞的遮掩小孔张的并不是很开，反正凤歌那会儿是没发现异常。现在这鱼去了鳞片又经热水一烫，小孔张开才看的很清楚。

春生从锅台边拿来竹筷将鱼翻了个身，在另一面果然也看到了两个小孔。这两侧相对的四个小孔，明显是被什么动物咬伤后留下的齿痕。

四目相对，凤歌和春生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春生又换了一条鱼捞上来查看，不出意料地在鱼身上发现了四个小孔，再换也一样。毫无疑问，这些鱼居然全都是被咬死的。

看来鱼的确是陈老爹捡来的，可究竟是谁咬死了这些鱼，又把它们放在路边呢？春生首先想到了个可怕的答案：蛇。从鱼身上深深的齿痕来看，还真像是一条大蛇的杰作。听了春生的猜测，小凤歌脸色白了一下就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

首先这个季节不可能有蛇，更不可能有蛇进到冰冷的水里面去捉鱼。而且从那齿痕来看，如果是蛇的话，这条蛇怕是有手臂粗细，完全能够一口把鱼吞下去。那它为什么不直接把鱼吃掉，反而咬死了鱼放在路边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陈老爹所教，这小姑娘人不大倒是懂得不少，反正春生自愧不如。

确定不是蛇咬死了这些鱼，两个小孩都松了口气，要不然这一大锅的鱼汤就没人敢喝了。

时间不大，陈老爹拖着一根茶杯粗细的绿竹回来了。从门外看到两个小孩老老实实呆在灶前看着火，他便不进屋，直接轮刀修起了那竹竿。春生对鱼身上的咬痕还有点怕怕，就赶紧跑过去问道：“老爹，那些鱼是被什么咬死的？”

陈老爹手不停头不抬地说了两个字：“水獭。”

水獭？春生倒是听大人说起过那种和狗大小差不多的凶猛小怪物。据说溪流在山脚下拐弯的深水处就有，可惜他自己没见过。

“它们为什么咬死了鱼又不吃，反倒是被老爹捡回来了？”春生问道。话是这么说，其实小家伙心里想着自己也能捡几条鱼回来。

这次陈老爹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用他那双黑亮的小眼睛盯了春生一眼道：“它们用这些鱼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