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赌博 (1/2)

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三年前的事情根本不是意外吗，有谁从最开始就瞄准了顾幻的命，而我只是被卷入其中了吗？

这个事实给林帆带来了极大的冲击，甚至动摇了他很多思考的基础。

一直以来他都对顾幻顾盼这对兄妹怀揣着极大的负罪感，虽然现在得知事实他也依然不会把责任算在顾氏兄妹身上，但是这份负罪感却突然间失去落脚点有些无所适从。

——哥哥死后，取代他活着回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人，一个和哥哥完全不像的普通男人，拥有和哥哥不一样的胆小怯懦面，也不像哥哥一样总能为我解决处理各种问题麻烦，但是他是哥哥最后关头拿生命为代价救下的人，并且不知道那场泥石流背后隐情的他擅自认定自己的存活是一种罪，对我抱有赎罪般的关怀。

——因为这一系列种种原因，我没有停止和他的接触，并奇怪的在这个与哥哥完全不同的男人身上找到了哥哥的影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大概……在哥哥死后，我有着加倍的想要像普通人一般生活的梦想，而他那经历种种不幸却让仍然在生活中挣扎的普通人身影对我而言有着毒一般的吸引力。

——因为这种吸引力，哥哥死后好不容易靠着意志力压下去的那股渴望，那股源自我血脉中怪物根性的那股渴望又一次觉醒了，并且……作为觉醒的基石，想要把他吃掉的渴望如同一团火焰般在我的心中燃烧，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压下去。

——杜越就是在这种时候出现的，杜氏本来就是被梦境之神选中眷属的一脉，所以他出现的理由，我一度以为就是为了收割我的生命。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我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执念了，如果生命的继续延续意味着我会完全变质成梦魇一般的怪物，那么还不如……

——但是，杜越并非来杀我的，不仅如此，他还给出了一个我难以想象的提案。他并不追求家族的使命，更专注自己个人的成就，比起眼前的敌人，他更看重能利用一个敌人来吊出更大的目标化为自己的功绩。

——换一种说法，就是我具备某种特质，足以成为一些特殊人群的目标。那些人本来和杜家以及这些年追杀我们家的人一样，都是被梦境之神赋予了能力可以在两个世界穿梭的人，但是他们并不在乎什么守护根基和平之类的高尚大话，他们追求的是力量，只要能强化他们的力量，就算是梦魇后代充满忌讳的血脉也无所谓。

——就这样，杜越抓住了我，拿我作为诱饵勾引着他们，并成功勾来了他想要的大鱼，并且按照他的说法，整件事正以我难以想象的幅度开始升温，甚至梦境之神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并用自己的力量又一次投影现实加以影响，生成了一场游戏选拔新的眷属对抗敌人。

——至于我，作为整场风波中心的我，并没有多大的欲求，也没有什么不合实际的期望，仅仅因为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念头，以及没有自己寻死的勇气，所以放任他把我当做道具摆弄。

——不……至少有一件事，算是交易的一环，他答应了我，那就是把林帆哥哥带离这片纷争之地，没错……只要他离开这里，不被我以及和我相关的麻烦卷入其中，我就……

录音结束了，在那之后的都是令人无法辨清内容的呢喃。

这其中的理由林帆十分明白，无非是对于没有生活希望的顾盼而言，之后的每分每秒都是无意义的时间流逝罢了。

顾盼的时间在被杜越抓住囚禁的那刻开始，就已经停止流动了。

是嘛，谢谢你……我终于理解了。

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没有理清楚，但是现状总算得以了解了。

林帆将头拔出泥污，迅速甩动脖子，将满头的泥泞尽可能甩开。

“离……开……”空中的顾盼还在呢喃着什么。

望着这样的顾盼，林帆深吸一口气上前了一步。

现在的他明白了，顾盼对林帆的那股杀戮冲动中包裹着什么，除了那份当做哥哥替代品的虚伪希望，以及相处许久后凝聚的亲情扭曲后产物的干扰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顾盼一直明白那场泥石流的真相，知道林帆其实是被卷入其中的受害者，但是事实上她却一直享受着林帆带着负罪者心理靠近关心她的结果。

这份反向扭曲最终让顾盼对林帆的捕食冲动愈加暴走。

“我都知道了，全部……你的本质，你的过往，以及……三年前的真相。”林帆说道。

空中的顾盼身体抖动了一瞬，林帆的话语如同一根尖锐的银针般挑动着她的意识。

“就因为这个感到畏缩，被怪物冲动吞噬真是让我失望透顶了！”林帆大声喊道：“确实，最初我们相识的契机是因为那个，但事到如今，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了，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你把我当做顾幻的替代品，将我的背影与你哥哥重合，但是对我而言，你的身影也被我单方面当做失去亲人的替代品，被我擅自用来慰藉这份生活的孤寂，所以……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作为结果，你把我当做哥哥，我把你当做妹妹，这就够了……”

“所以……我都来到这里了，不要让我空手而归，变成怪物或者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跟我离开，和我一起离开，做你以前做过的事，将这怪物冲动再度压回去！一起走吧，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