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两个莫林 (1/2)

“我对你施加的暗示干扰？你在说……慢着，难道说……会有这种事！？”国王先是讶异，随后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陷入了极度的惊讶中愣在原地。

先不提他想到了什么，但看这幅状态应该一段时间不会插嘴，也算是达成了莫十三的心愿，因此莫十三也懒得在他的身上多花精力。

“你多少也明白了吧，鼓起勇气杀死圣少女，以及此刻想要带着浑浑噩噩的状态逃离战场，将一切都抛到脑后和这家伙对你施加了某种言语的暗示催眠有关。”莫十三说道。

“嗯……似乎是这样的。”莫林点了点头，只是从他的表情来看，倒没有多少惊讶。

“你并不惊讶，是因为在上来之前，你就对此有所了解。你了解它，但却还是这么做了，是因为你将国王对你的催眠当成了酒精麻痹自身。总归国王的催眠只能算是一种鼓舞，你会这么做是因为你真的想这么做，这份罪孽属于你自身这点依旧无法动摇。”莫十三接着道：“当然，不需要我多说，你也会时刻谨记着这点，在梦王国余后的时光中，你会选择在酒精中用烂醉度过余生，这就是属于莫十三悲惨的一生收尾。”

“大概……确实会如此吧，但是……你看得真透，就像是未来的我在审视窝过往的一声一样。”莫林抬头道。

没错，就像过去的莫林在和未来的莫十三对话一般。

当莫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十三便明白，莫林已经彻底整理清楚了二人的关系。

事实上以他们彼此那神秘的亲和度，莫林会意识到这点，打从最开始就是迟早的事情。

有些话题，双方心知肚明就行，既然话已经说通，大可没必要太过在上方纠结，很显然二人对此都有着共识。

“那么……你是来劝诫我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吗？”莫林问道。

“正相反，我是希望你来告诉我，如果没有那个国王存在，并且经历了我没有经历过的来自神使的影响，事实上最终导致和圣少女共同的经历也有偏倚的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项，那真的是我们共同必定的宿命，还是只是我在各种因素作用下的局限。”莫十三摇摇头道：“告诉我，莫林，我们到底是罪恶的奴隶，终其一生都只能在一个大的概念框架下消耗我们生命的存在，亦或者说……我们也配享有一个自由，人类这种存在真的具备追寻她的光芒的资格吗？”

“那是……”莫林陷入了沉默，他静静地望着身体渐渐冷下来的沐紫烟，后者的鼻息已经衰弱到快要消失的程度，无论他要做出什么决定这都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沐紫烟，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不需要英雄的自我满足，不需要罪人的怜悯，那么……它需要的是什么呢？

凡人的自我认可与抗争，这种柔弱的情感当真……能够推动这个世界作出什么变化吗？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啊……但是……如果说不是作为罪人，而是作为莫林，我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有什么奢望了话，我或许……真的……胆大妄为到确实抱有一项。

你会……连这种奢望都能允许吗？

“沐紫烟，我……我……对你……求你……活下去……”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终于洒了下来，在泪珠滴落在沐紫烟手背上打碎的瞬间，莫林拔出了彷徨刺。

也同样是在这个瞬间，本来压抑的圣光再次蓬勃地燃烧起来，一下子环绕起圣少女的身体，用迅猛的速度开始修复彷徨刺开出的创口。

“你说出来了啊……压在我心底，最终逼迫我死亡的那句话，那句我一辈子都无法赎罪的话语被你说出来了啊……”莫十三摸着胸口，闭上了眼睛，明明话语并非从他口中吐出，明明听到的人并非他所认识的圣少女，但不知为何，来自另一个自我的迈步却似乎连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也一并推动了些。

久违的，一股轻松感开始洋溢起来，即便内心的罪恶感依旧没有消退，即便顶在上方的帝龙气息依旧让人感到窒息，但似乎……一切都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你……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就差了最后一步，你们却……将机会浪费在这个女人身上，再次将这个世界……”说到一半，不等莫十三出手阻止，国王自己却伴随着头部的摆动停下了话语。

紧接着，国王突然就这样盘膝坐下，脸上的雾气消退了几分，隐约间能看到他那属于老年人平淡的五官轮廓：“也罢，在制定计划的时刻，我就将机会留给了你们，无论在末端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你们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然后表现给我看吧，人类也好，自傲的王也好，都会选择注视的。”

从语气来看，似乎他又摆脱了急躁的人格束缚，恢复了往日的沉着。

“并不只是注视，所有人都会参与，这是整个梦王国的生命需要共同应对的灾难。”伴随着伤口的修复，重新恢复生机的圣少女缓缓从莫林怀中爬起，虽然先前她处于生死一线的危机中，但是周围的对话她一个字不落地全部听进去了。

无论是莫林和莫十三同为一体的关系，还是属于莫林那蹩脚的告白。

“谢谢，还有抱歉，无所谓回应，在那之前，我还需要燃烧这个身体。”圣少女淡淡笑道。

“嗯，我明白的，与之相对，我也不会期待什么，但请将我的生命用到极致吧，我也是……你所定义的人类之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