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 乌木兰戈 (1/2)

紫萝道，“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和四小姐的渊源，那可就深了。今日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觉得不许任何人接近她！”

王妃却笑了，那笑容像是在嘲讽她似的。

紧接着，王妃身旁的婢女便动了手，只见她一拳袭来，紫萝微微侧头，转身一个后踢腿踢在了她的肚子上，扯出了绑在身后的鞭子，一鞭子落在了王妃面前，吓得她花容失色。

“识趣的，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王妃怕是有命来，无命回。”紫萝威胁她道。

可王妃在北疆长大，自幼便看惯了厮杀，狼性的习惯早已融入了每一个北疆女儿的心，她又怎么会是被这三言两语，就能吓退的人？

“你这么帮她，是她的婢女、亲戚？”王妃问。

紫萝答，“我无非是个开赌坊骗男人钱的，岂敢同京城第一贵女高攀关系，娘娘若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此人武功高强，若真打起来，自己颜面也挂不住。王妃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后人，“我们走。”

等一行人走后，客栈的老板急急忙忙地前去送行。等到马车走远了，紫萝不知何时来到了老板的身后，似看戏一般地表情笑着道，“你这么献殷勤，那群北疆蛮子就以为咱们中原人好欺负。”

老板面上的笑容骤然便冷，转身看向了紫萝，“没事吧？”

紫萝拍了拍手，“他们人不多，只是那王妃身边有个婢女，实在厉害。如今王妃都亲自登门了，恐怕四小姐待在这里，越发不安全了。”

“可是主人不是不许她离开京城吗？”老板好奇。

“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眼下京城恐怕就是四小姐最好的藏身之地。”紫萝叹了口气，“此事还是等主人回来后，再做商议吧。”

此时，沈相言站在沈府门前，望着那眼神泛黄的封条，心里五味杂陈。

他并未推门进去，而是踮脚一跃，再落地，便已经是沈府的大院了。四周安静地可以听见鸟儿栖落枝头的鸣叫声，只是许久无人打扫，地上、房檐、柱子难免都落了灰尘，以及可以末过脚踝的落叶。

入秋了，栽满了两旁小道的梨花树、槐花树纷纷都开始落叶。踩在落叶上，擦咔，擦咔——

然而，目光往下一看，沈相言的前方，有几个连贯起来的脚印，一直延续到远处。

除了沈相言，还会有谁来沈府？

他目光收紧，寻着那两行步伐有致的脚印，一路来到了沈家祠堂。沈相言算着日子进来供奉着沈家祖上，就算如今沈家没落了，祠堂里的香火也从未断过。

抬脚跨过门槛，便看见了跪在蒲团上的一个男人。

“你是谁！”沈相言还未走进，便抽出了剑来。对于贸然闯入自家祠堂的人，不管是好是坏，沈相言都觉得这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除了自己，没有人有资格踏足这里。

男人闻声，却并未转身看他，而是语气轻轻地道，“你来了…”

这人认识自己？

沈相言捏着剑柄的手指骨节泛白，如同他此刻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一般，一身白衣走过那满是落叶的灰尘的路后，竟奇迹一般的一尘不染。

“你到底是谁？”沈相言再问一句，目光更冷了些，“贸然闯入我家祠堂，是为何意！”

男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香灰。

“十年了……”男人道，像是感慨一样的语气，“来见一见我这个老朋友。”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看向了沈相言。

深紫色的烫金袍子，颇具异域风情的奇闻异兽纹绣的盘口领，一侧耳朵挂着一串狼牙耳环，再往上一看，四方脸上眼神写满了沧桑，却也丝毫没有削减他眉宇之间的那股逼人的英气。

只是他同沈相言一般，眼尾微微上挑，徒增了几分魅意。

沈相言目光更冷了，眸如点漆一般的黑。“朋友？我爹爹何时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连我当儿子的都不曾听闻？”

北疆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却始终猜不出他那副姣好的面容下，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心思。

“素闻沈家教子有方，你在沈家，倒真长成了一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哈哈——”男人霸气一笑，似在欣赏一件经多年孕育而出的世间难得的宝石。

可这幅眼神在沈相言的眼里，却变成了十足的讽刺。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沈家指指点点？”沈相言挑眉，五官透着一股不屑，“我敬你是北疆王，今日之事暂且不提，日后若再未经允许踏足这里，就莫怪我出手伤了中原和北疆的和气了。”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敌意，却教北疆王有些莫名的感伤。他索性便放下了身为北疆王的架子，生平第一次软下阵来，朝他走近一步。

“沈椽果真没有对你提过我吗？”

沈椽就是沈相言的父亲，漠北的开国功臣。

沈相言敛眸一笑，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开了眼，“真是过久了什么都能见着，中原与北疆相隔深远，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我父亲凭什么要我在面前替你一个外人！”

他一口一个外人，说得北疆王心里浑然不是滋味。

这么些年了，不管是北疆安宁还是动乱时，他心中唯一牵挂便是想等着日子太平了，一定要去中原。因为在哪里，有一个人成了他前半辈子的心结。

那种悔恨的悲痛，如同万毒噬心一般，叫他脾性越发地不好。

但这一次，好不容易北疆的日子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