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斯是陋室 (1/2)

虽然他立于诸长风身后，神志清静，目不转睛，并没有向商在水或诸瑶儿多看一眼，但诸瑶儿或是蹙了眉，转过甚低声问白房：“那是谁？他人都走了他为什么不走？怎的如许不懂礼貌！”

白房惠温着奉养诸瑶儿，却也没留意侍诸里竟有人没有退开，又看那青衣男子侍立于诸长风身后，很是义正辞严，疑心这人得诸长风青睐，以致于恃宠生骄，故意不退，而诸长风明晓得两位姐姐都要摘下帷帽，也没呵斥他走开，这便是主仆都过失了。

诸长风束发，非同小童，果然之下被姐姐谴责或谴责身边近侍毕竟脸上欠悦目。白房怕诸瑶儿爆发，忙轻声道：“婢子去问问新荔。”

新荔是诸长风近身使女之首，由于诸长风未用帷帽，没有使女奉养，现在正带着柳叶、樱桃、水杏三名使女在整理带上山来的食盒，挑着诸长风爱吃的时果糕点，包涵本奉养着诸瑶儿的白房向自己走来，先是一惊，待听完，倒是笑了，和她低语几句，白房回归便报告诸瑶儿：“小姐，那不是外人，是我们诸氏后辈。”

由于诸氏之中进入嫡支充当侍诸的人很多，血脉淡漠少许的，虽然也是凤州诸氏的本家，但除了年节族中拨下去些粮钱外，和外人也没什么两样了。因此白房忙又道，“是老敬平公的庶弟曾孙，叫诸青的，听说，几年前因一事入了阀主的眼，特意调进瑞羽堂，任五公子近身侍诸的。”

老敬平公是诸瑶儿姐弟的至亲曾祖父，他庶弟的曾孙，恰好与姐弟两个同辈，曾祖父是兄弟——除了瑞羽堂现下的三支外，这关系是最近的了。

诸瑶儿听罢，这才缓和了颜色，又向那诸青看了一眼，道：“这位族兄眼生得很，他连续在长风身边吗？我倒是不曾听闻。”

白房抿嘴轻笑：“许是连续在前头，没到后院过？”

“既是祖父看中的人，又是本家，怪道他没退开了，想是祖父叮嘱过他不要离太远。”诸瑶儿看了看四周，翠竹满眼，风动涛起，虽然以为此处能有什么凶险，但诸青也可以恰是要这个忠于职守的表现时机呢？

她不再纠结于诸青之事，一心将手里的一盏沉香饮喝完。

这时分商在水却也回到她身边，指了指才从食盒里取出来的沉香饮，道：“也给我一盏。”

诸瑶儿讶异道：“表姐看好了吗？”

“我习的不是草之一道也算不得多好。”商在水呷了一口，才淡淡的道，“看个大约也便成了，多看下去，也不会从中获取再多用途，以致于突飞猛进。”

横竖商夫人说过，这几日出游，商在水要做什么，不是对她晦气或对诸家晦气，统统依了她，诸瑶儿便道：“那今儿可还要去别的处所？譬如说……”

她还没举出接下来绸缪的景色，商在水却讶异道：“我还没去竹山师傅的故居呢！”

“茅屋倒是便在上面，那边有什么悦目的？”诸瑶儿讶异道，“便是平凡的一座茅屋，和我们花圃里的差未几。”

商在水拿帕子在腮畔擦了擦，道：“我便是想来看看这座茅屋。”

“……”诸瑶儿颇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百年来，天下之人前来小竹山，虽然也不乏至茅屋以前怀想诸伯玉之辈，然主要的或是观赏《竹山小记》的碑文，商在水倒是反了过来！

……

商夫人说，她能够放纵侄女的，也惟有出阁以前、还在诸家的这几日了。

现在商在水的请求便便再谬妄，也是可以理解的。

况且横竖人现在都在小竹山中了。

昔年诸伯玉所住的茅屋，制作在快到山顶的处所。和诸瑶儿所言一样，这只是一座很普通的茅屋，一字排开的三间蓝泥茅屋，想是昔时诸伯玉的起居之处。

而这三间茅屋之南，东西隔庭相望，各有一间以回廊相连的窄房，应是供仆童所居。舍前立着一道篱笆，上面缠着牵牛花，这时分已经开过，闭起来了，蔫蔫的耷拉在篱笆之间。

舍旁有道山泉，潺潺流淌而下，被引了一渠到旁，是一片菜畦。菜畦处所不很大，现在却还种着些菜蔬，诸瑶儿、商在水、诸长风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辈，虽然猎奇于头次瞥见菜畦，打量许久，也认出正结着果实的茄子，余者都有点吃禁止——表姐弟三民气领神会，恐怕说错了惹人笑话，一个字也不提的转开头去。

如许一群人蜂拥上来，自会轰动把守之人。几人还没走到篱前，便见茅屋后绕出一位玄衣老仆，一壁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壁快步过来，由于看到女眷，虽然商在水与诸瑶儿已将帷帽戴上，但老仆或是不敢近前，隔着七八步便止住脚，遥遥一揖，正待说话，诸长风已经交托道：“二位姐姐敬慕竹山师傅气节气宇，特来企盼，尔没有多礼，且退下。”

老仆虽是长年守在这茅屋，然也分解曾经到过这儿的诸长风姐弟，晓得是阀主与老夫人的心头肉，半点不敢怠慢，复一礼，尊重道：“老奴领五公子之命，只是舍中虽然清早已扫除过，然老奴粗俗，如果二位小姐与五公子要进入，恐怕还要劳诸位近侍再行打理。”

“晓得了，你去罢。”诸长风点一点头，他们三人出行，随从如云，近身之人都在，自无让这把守老仆近前奉养的事理，打发了老仆，诸长风转对商在水道，“表姐要进屋看么？”

商在水伸手扶了扶帷帽，道：“进去坐会罢。”

她声音略有些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