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说笑 (1/4)

诸瑶儿晓得婆婆说的是实情，有点心乱如麻的道：“母亲说的是，良人还没见过光儿呢……”

“你这话真是孩子气。”庄夫人不禁笑了，和气的提点道，“我说说未必，是说不晓得要你在那边一年或是两年，谁还能让你们在西凉待一辈子吗？以前他们赴边时不便说了是三年？到了时候，锋儿的伤不拘好没好，也该回帝都来了。要么病愈返来，要么回归养着……真相，谁都晓得西凉苦寒啊！”

见妻子蹙着眉不吭声，显然是在丈夫跟儿子之间摆布尴尬，庄夫人沉声道，“跟亲生骨肉划分当然是不舍得的，尤其你现在只这一个亲生爱子！只是瑶儿，你可想过，你不单单是光儿的母亲，更紧张的是，你是锋儿的妻子！是我西凉汤氏来日的主母！”

诸瑶儿一怔，下分解的抬起了头。

庄夫人指了指门外，眼神无悲无喜，一字字的道：“方向，是秀儿的陪嫁宅子。由于纪王在帝都有王府，是不有望给她购置宅子陪嫁的。王府里的花圃不中她的意，你们父亲遂买了那所大宅，依着她的心意打扮了，参加陪嫁票据里去。可秀儿成婚没多久，便跟着纪王去了封地，可贵回归一次。便便回归了，也不是每次都有功夫去那宅子里住两天的。虽然如此，她宁肯空着也不肯租赁与人，皆因内里一草一木，都是我与你们父亲，一起陪着她切身筛选安插出来的！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和丈夫被赶出纪王府，幸亏有这所宅子寄身？”

“想来你也晓得我的闺名，秀儿……她是我跟你们父亲的嫡长女，我跟你们父亲视她如掌上明珠——虽然她跟凝儿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说句至心话，我确凿稀饭秀儿超出凝儿！”庄夫人低声道，“可现在她的丈夫被削了王爵，赶出王府……下人们多有趁乱窃物逃走的，或有冷言冷语……如许艰辛的时候，我连凌驾去安慰她两句、哪怕是打发人过去安慰她两句都不可以！是我不爱秀儿吗？是我怕惧圣上因此连亲生女儿都不敢温吗？这都是迫不得已呵！可为了汤家好，也是为了秀儿好！我只能装作如果无其事！”

庄夫人垂目看着狰狞的伤口，神态毫无颠簸，淡淡的道，“这是听说秀儿那边出事以后，心乱如麻之下不周密掐的。”她放下袖子遮住伤口，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道，“瑶儿，你记好了，当家主母，最紧急的是识大体！如何识大体？明辨抑扬顿挫，不扃牖于小后代之情，放眼于整个家属、整个朝中，乃至于天下……没好似许的眼界，师法平凡妇人，眼里只得夫婿与后代，贤惠是贤惠的，可如许的妇人成千上万，乡野之中亦不乏为这等贤妇节妇所立的牌楼。如许平淡温驯的所谓贤妇，如果能配得起我汤氏来日的阀主，望族望族娶妇何必这般重门第？！重的，又岂只是门第？！岂不是高门富家才气养育出来的气宇与眼界心胸？！”

诸瑶儿牢牢咬着唇——庄夫人将手按在她肩上，沉沉的道，“记住，你是我儿藏锋的发妻，是要帮手他一步一步立功立业、手握重权，传承我汤氏数百年光彩的人！是汤氏这一族，来日的当家主母！光儿是很紧张，但整个汤氏更紧张！你是文风郁勃的诸氏之女，再如何好武厌文，自幼耳闻目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事理，我想……还用不着我来给你再说一遍！”

庄夫人将手从她肩上收回，低声道：“此去西凉，那边不会再有人给你说这些话——这世上，岂有一世繁华，却不付任何代价的？你我俱是阀阅之女，又嫁入阀阅，当晓得家属付与我们高贵的血脉与崇高的身份，如果非代代先祖费心连结一族光彩，使门庭长盛不衰，何来你我骄行众人的血本与资历？自古以来，黎庶济济，为什么海内只六阀传承至今？庶族岂非没有过眼云烟过惊才绝艳的人物么？为什么他们的门庭终于归于败落？累世公卿，岂是一人之力所能为之！没有祖先们的深谋远虑，后人何来自矜门第的底蕴？从前你享受着诸氏、汤氏带给你的光彩与繁华，现在也该是你护卫这光彩与繁华的时候了！”

“但望你随锋儿回归的时候，我能够放宁神心的，让出汤氏主母的位置！好孩子，你——去罢！”

（本卷终。）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连日大雪，西凉城内外一片银妆素裹，苍茫难言。东门外的官道上，一列车队，逶迤而行。队伍中心被偏重护诸的一驾马车，雕纹漆朱，绣毂珠帘，虽然车身上颇见风尘，似历史了远程跋涉，仍然难掩繁华之象。

城外零落几名顶着风雪艰辛前进的行人见着，都投来猎奇而讶异的目光。

在马车略远处的队伍里，被侍诸们不引人留意的环抱起来的两骑中却突兀的传出一个洪亮如果蓝莺的嗓子，作男装、面覆玄色面巾的温柔扬单手控缰，将马鞭搁在鬃毛上，摊手接了朵雪花，感伤道，“我才学不如何样，古人吟哦边塞的诗句也便记得这两句。其时候便猎奇所谓绝域苍茫，毕竟是个如何苍茫法呢？到得幽州外祖父那边时，我以为幽州的雪窖冰天已经很寂寞了。可这一路行来，往往数日乃至半月不见人迹，方晓得何所谓绝域；又见这一路冰雪，方晓得何所谓苍茫。”

一样作男子装束、亦以玄色面巾覆面的诸瑶儿却是轻叹了一声，道：“先前离京时，我真是舍不得光儿。早先的路上，我想路也没有很难走，横竖有马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