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1/2)

“郡主想知道些什么？臣妇什么也不知道。”郁夫人低垂着眉眼，一副不怎么配合的模样。

浅月想了想，问了第一个问题。她轻声道：“夫人的令印是亲自递给方嬷嬷的，还是方嬷嬷擅自拿走狐假虎威？”

承认亲自给方嬷嬷，那此次责任就全都在郁夫人身上了。浅月在问出问题后就大概明了郁夫人九成会说是方嬷嬷擅作主张。

“自是…方嬷嬷趁我睡着，偷偷拿走的。”郁夫人的语气痛心疾首：“方嬷嬷跟了我那么多年，从我出生那天就被我母亲指来侍候我，连出嫁都与我一同来了都督府。不曾想过…这么久了，人心也都是会变的。”

浅月没有错过郁夫人回答时的任何一个表情。

大概心里有数之后，浅月点了点头，也没说信不信。偏头看向楚辞——此时外殿只有他们三人了。

三人围着一张小木桌而坐，浅月挨着楚辞，郁夫人则坐在靠门那侧。

浅月用手肘捣了一下楚辞，在楚辞转头看向自己你帮我看着点，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楚辞视线与浅月对上，小姑娘疯狂眨眼，眸中满含期待，希望自己能接上她的暗号。

楚辞笑笑，轻点了一下头。

浅月放下心，又小心翼翼的问：“夫人…今日。”浅月斟酌着换了个比较中肯的词：“比较暴躁不受控制的举止，大概是从多久以前开始的？”

郁夫人的脸色即刻变得很惨白。

浅月微愣，下意识摆摆手道：“夫人若是为难…便不讲了罢。”

“无碍…”郁夫人低眸看着地面，不断扣弄自己的掌心，竭力克制住自己声线的颤意。冷静道：“其实从生下翎儿后就有苗头了，只是不曾放在心上。后来被另一件事…”

郁夫人没说完，情绪有些不稳，顿了顿，把话停住了。

另一件事？什么另一件事？

浅月脑海里忽而想起自己最开始被落雁带去主屋时，并不是方嬷嬷来控场下令的，而是郁夫人。

直到方嬷嬷说了一句：“那个侯府少爷，奴婢不就处理的很好吗？”

之后郁夫人的情绪明显不稳，最后才被方嬷嬷半强迫的带去了内屋休息。

“你…”浅月道：“夫人是否很忌讳方嬷嬷？”

郁夫人干笑了下：“郡主说笑了，我虽尊重嬷嬷。可嬷嬷终究是婢子，而我一个主子忌讳一个奴婢…这说不过去吧。”

“确实如此。”浅月牵扯出一点笑意：“那这样一来，不知夫人如何看待此次本郡主在您府上险些遇害之事？”

郁夫人严肃道：“此事确是我御下不严所致。”郁夫人眼神在浅月受伤的头部扫了扫，认真道：“造成郡主头部受伤简直罪过，无论郡主想要些什么，衣裳首饰或是补品，都督府都会负起全责。”

浅月撇撇嘴，自己可是差点就不能站在这了。可被郁夫人这么一说，却好像自己受了点小伤却大张旗鼓取证无理取闹似的。

浅月尚未还嘴，就听见全程从未开口的楚辞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浅浅伤若再重一点，要的便是都督府所有人的项上人头了。”

郁夫人心里一惊，额上止不住的冒冷汗。

全以为一个新在户部登记连来历都不明的嫡女，即便获得圣上亲封的郡主名头，可国公爷翌日便远离了瑞京。一个没人护着空有名头的郡主，自是不会被人重视的。

可不曾想，此次事情不仅来到了逸羽殿由殿下陪同亲自审问。而太子刚刚所言，更在警告他们此事轻易不能善了。

南楚皇权甚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地位可想而知。即便殿下平素温和以礼，谁也不敢真正的轻看他。

郁夫人身为都督夫人，虽说是长辈，但此时还是磕绊道：“此事…却是都督府做错了。”

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郁夫人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辞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一眼郁夫人，收回视线后低头看向浅月，无声询问浅月是否还有什么想问的。

浅月道：“什么是处理干净了的候府少爷…？”

郁夫人反应几乎与当时方嬷嬷主动询问她时的反应无差。

浅月看向郁夫人发抖的手腕，下意识攥紧了楚辞的袖角，片刻后道：“阿辞哥哥，叫个太医吧。”

依浅月想法来看，郁夫人对自己其实没有太大恶意。甚至因为自己从一开始是以阿翎姐姐学中好友的身份拜访，郁夫人对自己还算温柔。

倘若把郁夫人摘出去，所有错都算在方嬷嬷身上…浅月思绪中断了下，这么多年，如果方嬷嬷有什么阴谋，郁夫人这么久会一丁点都不了解吗？

那…

“参见殿下，参见郡主，参见都督夫人。”刘太医进门先请了礼。

楚辞道：“烦请太医看看都督夫人何故身体不适。”

“不敢当不敢当。”太医走至郁夫人身旁，作势想要先把脉。被郁夫人惊慌之下啪的打落了手。

“…”刘太医明显也看出来郁夫人情绪不对，这眼里的惊慌情绪可作不了假。他温声道：“夫人不用害怕，只是简单的把脉。无需顾虑太多。”

可能是声音温和亲切的原因。

据浅月的观察来看，郁夫人每每提到一些“禁区”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意识恍惚。之后就大概处于一个精神游离的状态，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

太医把脉后，浅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