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噩梦 (1/2)

怪不得公主府对红了十年的袁家说抛弃便抛弃，怪不得傅家做什么都如此顺遂。其实小青阴阳怪调地曾经说了什么，自己从未当回事，只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那么自己呢？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许久不曾回家，是不是已经打算抛弃自己了？

正胡思乱想，头顶却暗了下来，一阵疾风刮过，有雪珠子打在脸上，冰冷生疼。街上众人骂骂咧咧地收摊子，绮梦抬头望天，才发觉不知何时已经阴天，纷纷扬扬的竟飘起雪花来了。

因见天色好，出门未曾着披风，只有一件及膝的短夹衣，冷风一吹不觉打了个寒战。她四下里环顾，街道有些陌生，不知不觉竟逛到北市来了。她忙不迭地转身回走，一路上雪越下越大，才不过转过三个路口，街道上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此时她双脚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鼻尖通红，头发睫毛上沾满了雪碴子。有马车声远远而来，她往路边挪一挪，却不想车夫长长地吁了一声，马车竟停在她身侧。

她迟疑扭头看，有人掀起布帘，是袁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马车呢？“

“嗯。“她不知怎么回答，此时的她十分狼狈，抱紧双臂牙齿打颤，竟还被他瞧见。

“快上来。“袁荣伸出一只手。

绮梦有些犹豫不决，倒退了一步。

“上来，这么冷的天，没走到家，你就会被冻死。“袁荣皱眉，隐隐带着怒气。

他还是老样子，从不征求意见，习惯了直接下达命令。他探出身来，手伸到眼前，只怕容不得她拒绝，那只手便会抓她上去。

绮梦叹气，没有直接抓住那只手，自己攀着缰绳，爬了上去。才一钻进去，扑鼻的暖气把她整个裹了起来。绮梦不由发出叹息，靠在门边瘫坐下来。

车内炭盆笼着火，是提前烧好的碳，铜盖顶上镶嵌着香球，时下流行的清水香，淡淡地若有似无。袁荣沉着脸盯着她看，递过来干净帕子，绮梦接过来默不作声擦拭已经潮湿的头发。

两人相对无语，车子走的平稳，绮梦手脚渐渐暖过来，却有些酥麻，像是有小虫子爬来爬去。她忍不住将脚缩到裙摆下对蹭，袁荣眉眼松开，忍不住翘起嘴角。

“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也不备马车。”袁荣忍不住开口，打破尴尬的宁静。

绮梦不知怎么回答，继续选择沉默，总不能说自己看见朝暮与公主暧昧，所以无厘头地四处乱逛吧。

袁荣见她不愿开口，从车角取出铜壶：“喝口姜茶吧，你都湿透了。”

绮梦身上一阵热一阵冷，额角隐隐作痛，鼻子也开始有些堵塞。她点点头，总归生病还是不好的，从袁荣手里接过热滚滚的姜茶，低头道谢，双手捧着慢慢喝起来。

车内温暖舒适，一杯姜茶下肚，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烘烘的，绮梦只觉四肢百骸舒坦极了。她靠在车角处，随着马车规律的晃动，昏昏沉沉的，竟忍不住倦意浓浓。

另一边的袁荣嘟哝一句什么，她勉强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的好像被缝起来一般。才不过擦黑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困？她直觉不对，可是困意太重，连大脑都无法思考。

不行，还不能睡，快到家了。她对自己说，抬起一根手指想要掐自己，还未等落下，已经沉沉睡去。车子慢慢停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只余雪珠子落在地上的簌簌声响。

雪碴子打在窗棱上，哔啵地响个不停，绮梦陷在梦境之中，费力挣扎。身上重重的压着什么？胸口沉闷，呼吸不畅，耳边有浓重的呼吸声。她费力睁开眼睛，整个人晕晕沉沉的，窗外雪光映衬，隐约可以看见屋内景象。

她张张嘴，想要唤朝暮，可却发不出声音来。屋内摆设熟悉，却很奇怪。朝暮喜欢的水仙哪里去了？不是一直就摆在床头的吗？等等，桌椅也不对，这是哪里？看着眼熟……

电光火舌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丝被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落，落在身边沉睡的男人脸上，袁荣的一只胳膊还横在她的腰间。绮梦啊的一声，抱紧了脑袋，头炸裂般的疼痛。

这是袁荣的外宅，他们经常来这里，也是嫣然第一次撞见他们的地方。怎么会？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不，不对，是袁荣做了什么？他竟至卑鄙如此，要趁人之危？

绮梦连抓带拽地推开袁荣的胳膊，发疯般四下里寻找自己的衣物。天，床上，地上，甚至桌子上，到处都是两人的衣物，贴身小衣还挂在床头。

“绮梦？！“袁荣模模糊糊抬起头来，突然怔住，如遭雷击一般。

绮梦想要嘶吼，咒骂，可光脚站在冰冷地地上，张大嘴巴如失了声一般，怎么都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衣服凌乱地罩在身上，她整张脸苍白异常，对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门外一阵喧嚣，有人大力砸开门，冲了进来。无数灯笼挤了进来，屋内一时光亮如白昼一般，有人惊讶大喊，有人低声咒骂。袁荣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兜头将丝被罩在她的头上，绮梦眼前一花，跌坐在地，整个人被蒙在丝被之中，浑身忍不住地颤抖不停。

她不知道是怎么被带了出去？怎么就身在公主府里？只知道一天一夜过去，两个嬷嬷不停歇地审了又审，都是关于她不守妇道？什么时候和袁荣勾搭成奸？这是第几次苟且之类？

绮梦喉痛肿痛，嘴唇干裂，一直无法发声。她只有不停的摇头，缩起来不住瑟瑟发抖。极度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