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烂打 (1/2)

墨母冷着脸走进屋来，对地下跪着的袁荣看也不看，只死死盯着老爷说道：“我的女儿不能做小，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小？凭什么？”

袁荣抬头只看想墨爷，不管直视，只余光扫去，见他眉头紧蹙，便默默告辞出来。这件事，只要墨爷那没有一口回绝，事情就好办。他也不是那一无是处的公子哥儿，小妾所生庶子，自幼寄养在长房处，且上面还要个嫡子哥哥，自然在揣度人意，察言观色方面颇有心得。

“你不同意也不要当着他的面说呀。“墨爷面色不悦。

“就是要当着他的面说。“夫人窦氏原是大家之女，与墨爷自幼相识，后家道中落又遇危机，隐于乡野安然度日，如今为着女儿重又走出家门。

“你这是把路都堵死了。“墨爷顿足。

“就是要堵死。“窦氏倔强。

“你就这么看不上袁荣？”

“这倒说不上，只是气他们袁家当初戏耍我们。”

“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形，虽然婚约在先，但我们毕竟比不得当初，在人眼里不过乡野村夫。”

“可是我们珀儿自幼精心教养，这满京都未必有比得过她的大家闺秀。”

“在父母眼里自家孩子总是最好的，这么多达官显贵，你就这么有信心？且不说这些，关键就一个家世我们就谁也比不上。”

“可也不能因此委屈了珀儿。”

“我知道，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必要把她送到京城来的，不然乡下度日岂不自在？“墨爷软了语气，柔声劝说。

窦氏含泪叹息，”我们只此一女，总是想给她最好的。“

“所以还是要从长计议，未必袁荣的建议就不可行。“

“可是总也不能。“

“我也不赞成，但是袁荣这孩子小时候我见过，长相学识样样出色，前途应该也差不了。且袁家知根知底，不是高门显贵，却也不算小门小户。这样最好，阿兰，你说是不是？

窦氏闻言，咬唇沉默，良久叹息一声，不得不点点头。这一生，只愿女儿安稳，不要寒苦度日，却也要离那富贵远一些，经过大起大落之人，更知平淡的珍贵。

琥珀得知父母已到，一颗心简直要飞上天，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朝暮见她笑出酒窝，眼睛弯弯煞是可爱，也忍不住跟着开心，忙叫人备车去接。

“我在酒楼设宴接风。“

“就在后院吃吧，没必要还去别家，你叫厨子加几个菜。”

朝暮点头，琥珀能不见外，实在令他喜出望外。

雀儿一般奔回外宅，一把推开门，边叫着母亲提着裙摆一窝蜂就扎进窦氏怀中。母亲怜爱地搂着她，低头凝视半天，方才满意笑道：”还好，我儿起色不错，好像还…胖了些？“

“嗯~才不是，母亲多日不见，怎么一见面就说我胖了？“

墨爷在一旁看着腻在一起的母女两人，忍不住摸着胡子呵呵笑，见女儿起色不错，想必这离京这一段时间并未曾受苦，心道姑娘到底大了，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三人絮絮说着分别后的琐事，一家团聚，十分温馨。正自热闹，若菱推门进来，笑眯眯地对着老两口施礼，恭敬说道：“我们爷说酒席已经备下了，请老爷太太过去用饭。”

“你们爷？用饭？”墨爷不解，转头问女儿。

琥珀摸摸鼻子，故意偏离话题：”父亲，你们离开京都，女儿实在闲的无聊。便去一家茶楼帮忙，除了每月月奉还有分成，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自己在京城置一份家业了。“

“那茶楼是什么人开的？“墨爷十分清楚女儿的套路，只问重点。

“嗯，您也见过，是袁家外亲，叫傅朝暮。“

“袁家外亲？我见过？“

“对，就是第一次去袁家，闯进来要茶喝的那个。“

墨爷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恍惚有这么个人，但当时注意力都在袁家身上，又隔了大半年的，记得并不十分清晰。

“可曾娶亲？“

“诶？未曾。“

“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辞了去。“墨爷立眼吹胡子。

“诶？“琥珀诧异，“做的好好的，我干嘛辞？不要。”

“必须辞。”墨爷开始跺脚，“你一未嫁女，去茶楼为一男子做事，没有事也会被人传出有事，这将来还怎么嫁人？”

“我不嫁人。”琥珀赌气，墨母见父女两人又吵起来，忙把若菱送出去。连声告谦，说是刚到京城，实在劳累，不麻烦东家了，还是一家人在家好好休息，若菱应声离去。

待窦氏回屋，父女两人还僵持着，彼此都气鼓鼓地不肯服软。她倒也习惯了，也不上前劝慰，只自顾自收拾带来的物品，一边偷眼看着父女两人偷乐。还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好，牵肠挂肚的想念，就是见了面天天吵也是难得的福分。

谁知半个时辰后，若菱再次返回，跟了几个女侍，流水一般把菜品布好。又说明日再来收拾，让他们一家人好好休息。

墨爷目瞪口呆，一眨眼功夫，炕沿上方桌就放满了美酒佳肴，那色泽那香味哟。哎呀，肚子咕噜噜直叫，真是英雄难过美酒关啊。

琥珀忍不住笑，忙给父亲满上酒，借机下台，招呼父母用饭。美酒三杯下肚，墨爷的气也消了，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若菱刚带着女侍进门，朝暮紧张兮兮地问道：“怎么样？”

“我出来时听见屋内热闹起来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若菱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