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真相 (1/2)

傅朝暮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他目不斜视，直接看向宋靖，面无惧色，朗声说道。

“启禀大人，下官在追捕哈布的途中，遇见了外族二王阿波干，这是疑点一。哈布以此咬定是阿波干的人，说是为了可汗与二王的争执，且对努尔赛等人亲近天朝不满，所以设计刺杀公主，想要嫁祸给努尔赛。但为何那杀手被捕许久，才一透露幕后之人，哈布便能知晓，提前逃脱且一路引人去到外族据点，且引诱二王深入天朝来见？此为疑点二。”

朝暮略微一顿，视线扫过在场诸人，继续说道：“努尔赛为了证明与哈布生嫌隙，给其逃走用的马下了巴豆，本想以此脱掉干系，却不知傻人做傻事，反倒暴露了自己。”

“哦？如何说？”堂上精瘦的宋靖来了兴味，身体前倾忙不迭问道，堂下两侧金阳与李胜基不约而同清了清嗓子。宋靖老儿方意识到自己失态，跟着清清嗓子，坐正沉声喝令朝暮继续说。

这宋靖日常处事不偏颇，不贪财好色，也没有不良嗜好，做官又极为忠心。只除了一点，就是喜欢断案，以前朝狄公为榜样，所以一直想要请辞宰辅之职，到大理寺之类的地方任职，

所以今日一见朝暮侃侃而谈，十足掉起了他的胃口，才会一时忘记自己身份，竟至在公主王爷跟前失态，好在他磨炼三朝，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朝暮见他端正坐姿，眼眸仍金光闪闪望着自己，知道对了宋老的胃口，心中一喜。

“这里面有两个疑点，一是二人如何提前得知，杀手透露消息？要知审讯都是严格保密的。二是努尔赛故意下了巴豆，却分量不足，因此那马快到据点才力竭，只是影响了速度，并未影响哈布到达据点。且下官去世子府查验过，只有那一匹马被下了巴豆，也就是说两人早就商量好，骑哪匹马什么时刻走，这分明是早早筹划。”

朝暮刚停下来歇口气，宋靖就忙不迭地继续催促，“继续继续。”

李胜基实在瞧不过眼去，插嘴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自己的推断吧？可有证据？”

“努尔赛如今还被囚在家中，只需将查出的巴豆购买单子与他府上剩余的量一对比，另外召马夫细节询问马匹情况对质即可。”

“有道理。”宋靖抚掌赞叹，忙叫身边人去照办，“着人去查问，即刻回报。”

“所以第二个疑点便就解开了，也就是说哈布根本不是阿波干那边的人，他只是努尔赛想要借机除去二王的奸细。”

“你是说，这刺杀不是阿波干做的？而是努尔赛指使哈布想要嫁祸给二王的？”

“不，这刺杀就是阿波干主使，本想借机嫁祸给努尔赛，借天朝之手除去他，再除掉老可汗，好取而代之。”

“诶？那你还说努尔赛知道？知道不该阻止才对吗？把老夫说糊涂了。”宋靖忍不住问道。

朝暮不慌不忙，突然抬手施礼，笑嘻嘻说：“大人，下官腿跪麻了，能否容秉起来回话？”

“好，好。”未等两旁公主王爷发话，宋靖大手一挥，命下人取了几凳，干脆叫他坐着回话。

朝暮也不客气，大喇喇坐下，摸了摸发麻的膝盖，才重又继续说道：“阿波干想要除掉老可汗及努尔赛，却不想哈布是努尔赛故意塞过去的奸细，因此借机实施刺杀，只是将刺杀计划稍微做了些修改。于光天化日之下进行，那蹴鞠比试也是他故意激李昌谷应下的。时间恰到好处，正值科考，学子之争必然会引起轰动，自然会吸引想要择婿的建成公主来观赛，借这时实施刺杀计划。必然比去府中要容易得多，可也同时增加了很大难度，阿波干也好，努尔赛也好，其实并不为真的刺死公主。所以也就互相推就，才定下这次刺杀。”

“嗯，照你这么说，他们两个谁都脱不了干系？其实是因为本族内部纠纷，牵扯到公主身上，想要借咱么天朝之手，为他们处理本族的麻烦？”

“可以这么说吧。”

“该死的鞑子，待我禀明圣上，再做定夺，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怎扬我天朝国威？”宋靖气愤至极，吹胡子拍着桌子大骂。

“且慢。”金阳突然站起，打断了宋老的义愤填膺，“这些都是他一人推断，怎知就是事实？若说是外族作乱，想假借天朝之手，除去本族的祸患，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堂堂天朝公主，也实在太过大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宋靖怔住，眨巴着眼睛问道：“公主的意思？”

金阳冷然一笑，突然看向赤阳王李胜基，“当时他在场，建成有多凶险，他自然知道，那个侍女可是血溅当场，这刺杀说是借刀杀人，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吧？怎知不是有人成心借这把刀杀人？”

“啊？”宋靖目瞪口呆，刚才朝暮的一番说辞，若是直接禀告上去，大可以解了陛下所忧，这件事明显是外族内部之争，不是故意挑衅天朝权威，且可以借此让老可汗清理族内叛徒，削弱他们自己的力量，且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想出兵还是直接弹压，都另其他外族无话可说，做到杀鸡儆猴，甚至于天恩浩荡的做法，以服天下。

就此结案最好不过，皆大欢喜，皇帝还可以借机直接扣押努尔赛，令其在不得回归草原。既不会引起两族征战，至边境百姓流于战事不顾，也不会失了天朝颜面，最后要他们交出阿波干，斩杀解了公主之仇，大家都会相安无事。合则双赢之事，这公主为何突然横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