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不清 (1/2)

“为什么会是他？！”缀画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个问题。

琥珀一时愣住，“只有他当时看了你一眼，我胸前白蛛能感受到，那丝拨动，虽然说不清楚，但一定是他。与公主府那晚不同，公主进来那会，大家都望着她，所以我分辨不清…”

缀画闭闭眼睛，她知道琥珀会错了意，但不想再解释，胸口有一股子火苗在燃烧，焦灼的厉害。她勉强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站起身，对琥珀说：“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明日再去公主府商议？”

“也好。“琥珀点点头，缀画显得十分疲惫，可能乍一听说这样的事情，需要有个接受的过程吧？那个男人似乎背叛她多次，只有伤心至极之人才会完全抛弃现世，躲避到遗梦坊中去。

琥珀回到遗梦楼，发现多日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朝暮终于回家，现下已经躺倒呼呼大睡。想是差事已经办妥，最近自己也是忙的不行，两个人许久都没有好好坐下说会子话了。

两人虽已明白对方心意，但最初朝暮考取功名，因着与袁府的关系，傅老爷不同意这门亲事。后来，被朝暮说服后，这边父母又因家事回老家，也不好父母不在的时候办喜事。

其实最主要的是，琥珀明白朝暮在心里那件事没有结果之前，两人这亲事是办不成的。他害怕查出什么不可控制的因素，导致自己被牵连，所以做事总是要背着自己。可是他又知自己的心意？这也是琥珀这一阵子与他赌气，不大说话的原因。

即便这亲事不成，两人也早已亲密无间，彼此心有灵犀。琥珀此时站在床榻边看着疲倦的少年面庞，依稀还能忆起当初两人相见时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见过乳母，也不知自己母亲的事情，所以虽然因为父亲与继母的不亲近，多少有些纨绔疲懒，但至少是充满阳光的。

现在这个疑问就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内，一日不解终是心病。琥珀伏下身去，伸手轻轻抚上朝暮瘦削的脸庞，在外奔波多日，已不复初时白皙细腻，多了些许沧桑。

“难道我来只会带给你不幸吗？“琥珀忍不住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怜惜，“每一世，我都要你来救来帮，却没有一次不带给你伤害，可是你总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她一时间犹豫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要不要离开这个男人，这个宁愿牺牲自己姓名，也要把心给她的男人。因为有了这颗心，自己可以脱离袁荣那个负心人的牵绊，但也将两个人的命运绑在一起。

琥珀想，你以心渡我，我也要好好回报你，总之一颗心两个人永远逃不出这命运之河。以前是人负我，这一世，变成我负你，可是，我非要扭转这局，我们谁也不要付谁，好好养出一颗心来，我们两颗心两个人携手一生。

心神荡漾，一时间起伏不定，手上力道便重了几分。朝暮呻吟了一声，伸手抓住她，嘴中含混不清念着：“琥珀，琥珀，我们一起回乡下…”

琥珀到底忍不住，落下泪来。虽然自己带来了厄运，可是他一心只为自己，连梦中都不舍离开，自己又怎能半途打退堂鼓？真真是自己糊涂了。

将锦被帮他掖好，吹熄了案头烛火，轻轻掩上房门走出去。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两次入梦虽然不会耗费体力，可每次醒来都觉得疲累至极，浑身骨头节都似碎掉重新又接上一般。

“你又去了公主府？”若菱悄无声息跟上来，琥珀寻回记忆之后，已知她陪在自己身边多年，也是遗梦坊出来的女子，不同于缀画，她修得是彩蝶之身。

“嗯，那边没得结果，但是我们今天在街上遇到了赤阳王，竟误打误撞入了缀画的梦……”琥珀将若菱让进屋内，细细将白日之事与她细细述说。

“这么说，想要入梦，须有两个条件，一是白蛛，二是梦中牵扯两人。”若菱琢磨总结。

琥珀点点头，”所以我们打算明日去找公主再试，只要将那晚在公主府赴宴之人找去，便可以知晓到底是谁了？“

“那晚的人？“

“除去朝暮与袁荣，这两个是与我有纠葛的男人，即便这一世与袁荣再无纠缠，但想必他也不会是与公主的牵绊之人。那就只剩下蒲牢、李昌谷…”

“还有一个毕连海。”若菱补充。

“所以必是这三人中一个。”

“不是蒲牢。”若菱却表情怪异。

“诶？”

“蒲牢对锦娘…也就是缀画早有情愫，便是咱们坊子里常在水榭下乱叫的绿蛙童子，自愿修得少年之身，生世跟随那尾锦鲤。”若菱表情带了些许气恼，”偏那尾锦鲤被那负心汉伤心至深，不愿接受蒲牢好意，也是实在不可理喻。”

“诶？”琥珀张大嘴巴，“原来两人还有牵绊？可是蒲牢不是对学院，那个院长的女儿有意思？当初因为这个，还与昌谷闹了一场吗？”

琥珀觉得自己眼花，怎么觉着若菱表情有些怪异？

“那都是故意气缀画的，他去撩院长的女儿，缀画便掉过头来勾着傅朝暮…”

“诶？”琥珀心中一股子小火苗腾的升起，“好你个缀画，臭鱼——”

另一边，缀画刚走进兰绒坊的大门，就跟着连打了两个喷嚏。她醒醒鼻子，啐了一口，“哪个挨千刀的又在骂老娘？”

第二日，两人重入公主府，建成眼皮在抽动，眼前划过一行字，“这两人莫不是江湖骗子，专来骗人的吧？这么虚无缥缈的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