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原来 (1/2)

雾气散去，琥珀仍在回味，原来那个女人就是雅曼，她认为建成抢走了自己的东西，除了男人，其实还有那条捕梦网。

原来老坊主卖掉的东西，原本就是那些女子心中所想，只有她们心中有了这些东西，遗梦坊才可以借此兜售梦器，收存人间的梦境。

“所以应该是先知其所想，再根据所想打造梦器？然后收集梦境记忆，便可以用此滋养那些池中游魂，助其重修肉身，寻找负心人，找回自心，重新转世？”琥珀思索着说。

缀画惊喜一拍双手，“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坊主要等你，只有你才能恢复遗梦坊的老生意呢。”

“诶？”琥珀冷汗，“你们一直没有做吗？”

“我们试了好多买卖，只有一世做的梦器，既帮了游魂，又能赚钱，便是你转世之前。谁知命河突然发了疯，改了你的命格，转世之后便遇见了袁荣与朝暮，三人纠缠至今。”缀画笑说，“我点了你三世，谁知最后你没有顿悟，确实朝暮救了你，也因此你不能自己逃离，只有两人联手找回自心才可以真正脱离这次命定。”若菱感慨。

“好吧，不说那些了，我们便开始吧。”琥珀点头，“我总觉着探一探雅曼的梦境，对我们找寻打造遗梦坊的梦器应该很重要。”

三人议定，特意去到寺里将毕连海请来，当然还是老李出马，一个顶俩。李昌谷以近期朝中的特异天象为名找毕连海来帮钦天监审奏章，连海虽然不在钦天监了，但是不论文笔还是自幼爱好天象积累的知识，以及其继承清水寺大师天堑的天象知识，都另钦天监对其推崇之至。

毕连海其实不愿意出来，虽然不愿理俗事，但为人通透，在朝中一段时日，便知晓内情。本来辞官，对父亲便有愧意，只是本心如此，无法勉强。

奈何李昌谷死缠烂打，到底说通还是来遗梦楼，只是见个面聊一聊而已。到底清水寺还是有着皇家的供奉，不好太过推诿，昌谷威胁说要去请主持来说，毕连海只得勉为其难的接受。

“其实他是因为说到遗梦楼，才软下话头，说是来一趟。”

“为啥？”缀画不解。

“还不是为了公主。”昌谷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若菱瘪瘪嘴，“你不在意？”

“为何要在意？”昌谷双手一摊，“他都做和尚去了，总不能还俗吧？再说建成公主也没说要来见面呀。”

“那他还答应来？”

“缅怀呗，笨。”

“你笨，你才笨，你全家都笨。”若菱朝他脚上狠狠跺了一下，气呼呼跑了出去。

总之，一切准备就绪，还是上回的隔间。毕连海与昌谷、朝暮在隔壁与人商谈，这边琥珀三人早已备好物件，不过是一只白蛛，另有雅曼装记忆的瓷瓶，有带着她本人气息的梦器，便是本人不到也可以寻气入梦。

是夜，廊下滴水成冰，屋内却温暖如春，雅曼畏冷，此刻窝在锦被中，火盆就在窗前一尺，仍旧脸色发白。

雨珠儿眼神有些呆滞，此刻正站在火盆边，机械地拨着炭块。动作有些怪异，伸出一寸突然僵住，过一会儿再试探性地伸进去一些，若是仔细看去，却是一双布满水泡被烫的通红的双手，直接伸进火中拨弄木炭。

雅曼见她从一开始的畏惧，到后来越来越熟练，渐渐露出笑容，嘴中不停地说着：“再拿一块，好，放下，放回去。”

直到雨珠儿的双手已经破皮，鲜血淋漓，她才满意地点点头。从榻上走下来，拉过雨珠儿的手仔细瞧了瞧，复盯着她的双眼问：“疼吗？”

“嗯…”雨珠儿眼睛茫然地睁大，额角细密地汗珠儿不断地淌下来，“疼…”

“嗯？”

“不…疼…”

“很好，”雅曼突然扯着她的一只胳膊，直接拉向墙角的水盆，猛地将那一双鲜血淋漓的双手按进水盆中。

一声凄厉地尖叫划破寂静，只是才一发出后面便似被什么闷住，只余下沉闷地呻吟声。耳房下守着的婆子吓得一哆嗦，却不敢出来瞧，只是将被子拉过头顶，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这个院子比之前的小院大了不少，三进的院落，奴仆也增加了许多，但雅曼住的这进，夜间还是只留下原来的婆子与雨珠儿，其他的奴仆白日可以来后院，夜间全部被赶到前院去了。

旁的人不知是为何，还以为这个主子过惯了苦日子，不喜有人守着。只有雨珠儿与婆子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一个现下已经傻掉，另一个吓得不敢多言，自然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看着瘫在地上的雨珠儿，雅曼心内升起一丝喜悦，她将擦手的布巾扔到小丫鬟的脸上。同时一声叮当落地，雨珠儿像是抓住命根一般，匍匐过去，死命抓住那只小小的白色瓷瓶。

“回去吞掉再睡，知道麽？”

“知道，主人。”

雅曼手一指槅门，小丫鬟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当然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门扇安静地合拢。

小院渐渐安静下来，雅曼闭着眼睛感受空气中遗留下来的气息，雨珠儿很合适，听话顺从，对更改记忆没有出现任何强烈的排斥感，最重要的是她每一次都会留下恐惧的气息，这股子气息是雅曼最享受的。

她感受着那股气息，身子忍不住微微抖动，苍白的面孔渐渐浮上一丝红晕。雅曼走回床榻便，捻起枕头，又掀开厚重的褥子，那下面有一个暗格，她捻起一只铜环，打开暗格，里面满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