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鲛人 (1/2)

鲛人的传说，自古便有。苏浅汐幼时初上学堂之时，从父亲的书房里曾无意间发现过一本记载世间各种奇闻怪事的古籍，上面便有对鲛人的记载。

在西汉司马迁所着之《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中，有关于“人鱼”的记载，其中提到：“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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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是与陆地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苏浅汐原是有些怕水的，原因是幼时曾有一次因为贪玩跌进了湖里，好在忘川及时把她捞了上来，尽管如此，回府后还是大病了一场。自那以后，除了她与忘川常去的那条溪流，其他有水的地方，她几乎都是敬而远之。可如今，为了阿川，已经不再有让她害怕的理由。

坊间的话本子里，东海有龙王，南海有鲛人。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如今，倒是可以一见了。

海水环绕了苏浅汐的双耳，她在水中无法睁开眼，只能凭借听来感知四周。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她听到的也只是咕嘟的气泡声。这是她一次进到大海深处，心底总还是有些恐惧。

“姐姐，没事的。”

恍惚中，她听到了幽恒的声音，让她放心的睁开眼。

虽说不上这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可终究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她十分想见识这不为人知的海洋深处是如何模样，于是，苏浅汐极力压制着自己那狂跳不止的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壮阔景观便震惊了她的瞳孔！

从她降生至此，看遍了长安的繁华热闹，却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场景。直至她方才睁眼，她才发现自己和幽恒都被包裹在了一个巨大的水泡之中，她有些唏嘘，自己竟然一直未曾发觉，进到水里之后的自己竟还可以像在地面一般正常呼吸，现在看来倒真的是要好好感谢幽恒了。

而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地护在胸口前，护着那个装着忘川的玉佩。

无论如何，不计代价，她都会让她的阿川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回到她的身边。

她们仿佛置身于一个蓝色的世界中，周围都是蓝色的海水和许多从未见过的鱼群。苏浅汐微微向一旁挪了挪，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神奇的是，她真的触碰到了！无数鱼虾携着冰凉的海水从她的指尖迅速游过，她的手在那一瞬体会到了从有有过的奇妙感觉。

有那么一刹那，苏浅汐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也是鲛人，是不是就能永远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么美丽的地方了，离开繁华热闹的长安，远离喧嚣，算计，争斗，和她爱的人一起生活在这里，大概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了。

水泡在海洋深处游行了一盏茶的时候，便开始慢慢上浮，日光透过海水，照亮了整片海面。

在触及阳光的一瞬间，那包裹着她们的巨大水泡在幽恒的术法下变为了承载着她们二人的一叶小舟，迎着风，缓缓向海中央驶去。

苏浅汐环顾了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没有丝毫土地的影子，完全分不清方向。

原本行驶着的小舟缓缓停下，幽恒开口道：“姐姐，我们到了。”

“到了？”苏浅汐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再次望了望周围的茫茫大海。

幽恒没再出声，双手却悄无声息的开始结印，一道紫色的光芒自她掌心所处，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打开了一道漩涡门。

“无妄之海周遭有结界，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这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法......”幽恒笑着向苏浅汐解释，然后轻轻拉起她的手，“姐姐，你一定要跟好我，鲛人族对待不明身份之人是毫不留情的。”

毫不留情？苏浅汐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怎么个毫不留情法？她忽然想到，那个把她带到山洞里想要痛下杀手的人。

无非也就是像那人那样，置她于死地吧。

踏进那道充满着神秘色彩的紫色漩涡，外面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毫无关系了，而似乎只消一步，再度睁开双目看见的，便是另一个她从未见识过的世界。

偌大的一片沙地上，五彩的晶石四下散落，海潮上涌，浸湿了一位栖身于一块偌大礁石上的鲛人的鱼尾。

身姿曼妙，体态轻盈，长发及腰，肤白胜雪，容貌过人。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苏浅汐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真有鱼尾人身的奇妙物种。

而那鲛人的眼睛，竟是碧色的！

相比之下......苏浅汐莫名就开始自惭形秽了，自己果然还是差很多的。

“这才是无妄之海的入口。”幽恒拉着苏浅汐的手走向那片沙地，“为了防止有人破坏结界强闯进入，每个月都会派遣一位鲛人长老前来驻守入口，看来她就是这个月前来驻守的鲛人族长老了。”

“长老？”苏浅汐有些讶异，又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那人一遍，“可她看起来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

幽恒笑笑解释道：“嘿嘿，他们毕竟算是妖怪嘛，你不要觉得她看起来花容月貌的，我猜啊，她就算没有一千岁，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