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离 (1/2)

九重天——

众神于大殿前，从瑶台镜中见到了姽婳城中发生的一切，议论纷纷。而天帝却只是居高临下的坐在上面，一言不发。论底下众神讨论的如何激烈，他都仿佛没听到一般。

他在乎的，是忘川的那个梦。

还有他所中的毒。

诸多意料之外的事接连发生，让天帝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冥界在此时又频出事端，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司命星君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也观察着天帝的神情。他的担忧与天帝如出一辙，但除那之外，他倒有些心疼那个孩子。

尤其是自那次受忘川所托，为那孩子占卜命格后，他甚至想过劝谏天帝，不如就让那个孩子在人间好好活着算了。但想归想，当年一事影响太大，天帝绝不会答应。

“天帝陛下，彼岸花神的事……”司命星君缓缓开口，却对上了天帝犀利冰冷的目光，他身躯一颤，犹豫片刻后还是说了下去：“是否，可以先放一放？”

一旁讨论的热烈的众神听到这句话，霎时便静了下来，他们神色略带慌张，目光不停在天帝与司命的身上游离，心里更是为司命星君捏了一把汗。

至今为止，都未敢有人在天帝面前提起这件事。

天帝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寒冷，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万年冰窖之中。他们很清楚的感觉到，天帝已然动怒，但却强压着自己的怒气，给他留足了面子，只是道了句：“司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异常强大的威压之下，司命星君却依然面不改色，换句话说，在说之前，他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司命向前一步，立于大殿正中，恭恭敬敬地对着天帝行了一礼。

“彼岸花神一事，已牵连太多，如今冥界野心勃勃，想必不日必有一战。三途河神奉陛下之命停留人界十数年，只为保护彼岸花神的魂魄。而如今大战在即，身为天帝，您应当以大局为重，三途河神乃是年轻一辈中天资最高的，还望您速速召回忘川上神，共商大计！”

话音未落，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静如死寂。众神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吭声。论资历，他们比不了司命星君，论天赋，他们比不上忘川上神，而论地位，他们更是无法与天帝比肩。

若是不想找死，那么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之间势同水火，谁也不愿退一步，便如此僵持着。天帝心里自然也清楚，如今这关头，什么才是更重要的，但为了找回彼岸花神的魂魄，已经耗了不少心力，若此时放弃，那便会功亏一篑，况且，那个有着她魂魄的人类，已经知道了不少她本不该知道的东西，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从这世上消失。

本以为她喝下引魂水，不留痕迹的消失在这世间，是最好的法子，可现在看来，似乎要另寻他法了。

“这里倒是热闹的很。”

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猝不及防的打破了这大殿内尴尬的气氛，众人齐齐循声望去，一身素白的醉心不知何时来的。

“醉心上神。”

众神齐齐对她行了一礼，醉心摆摆手，然后大步向前走去，最后停在了司命星君的身旁。

“我闲来无事，听闻前些日子边壤之地有些不太平，便想来同诸位商量商量，此时前来，不算打扰吧？”

“怎会！”有小神赶忙应了一句，“有您前来，也好帮我们出出主意！”

人群中又是一片应和声。

在他们看来，醉心的到来无外乎是救星，他们这一群没头没脸的人在这左右说不了什么话，如今来了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能将他们从这里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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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苏家铺子。

走了太久，这家铺子也变了不少，伙计又多了几个生面孔，还有许多新老主顾。左右最近天下太平无事，苏浅汐便又干起了铺子掌柜的老本行。不只是因为闲来无事，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只要忙起来了，有事做了，灵婵就不会去胡思乱想了。

他们走的这些时日，灵婵与陈景元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已然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脂粉铺子了。苏浅汐想，若是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也是件不错的事。

忘川在远处，心不在焉的看着这边，满脑子想的都是月老方才对他说的话。

“天界众神力劝天帝，将你召回，共商如何对抗冥界。”

“那……她呢？”

“并非是天帝想如此做，只是，司命星君连同众神一同力谏，就连醉心也如此说，无奈之下，众愿难违，天帝陛下只好同意。”

“曼陀罗花神？”

“没错，她一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不知为何这次……虽然老朽也说不上来为何，但木已成舟，前往半神之域的事只得先放一放了。”

思绪追回，忘川身边已无旁人。他望着苏浅汐在铺子里忙来忙去的身影，不由得皱起了眉。

要走了么……

酉时三刻，街上长灯亮起，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夜空繁星明亮，却都不敌这长安的灯火满天。苏浅汐小时候最喜欢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坐在河边看花灯，听曲儿看戏，虽然每回都会被苏老爷骂一通甚至传家法，但她依然乐此不疲。

因为她觉得，长安的灯火让她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铺子里的人渐渐散去了，她却不得空休息，便立刻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