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辰 (1/2)

又是一年七月初七，长安的大街上一如往年般热闹，月老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少男少女们争相簇拥着将自己手中的求缘牌挂在那株红红火火的姻缘树上，以求自己能够心想事成。

而比起他们，另一边的气氛就显得压抑许多。灵婵尚在昏迷，陈景元不知所踪，月老在庙里注视着来往的有情人，心里不免泛起苦涩，而苏浅汐和忘川并肩而行，一路穿过长街上的人潮，走马观花般领略过这一处的灯火辉煌，却谁也没有出声。

最后，他们还是走到了每年生辰苏浅汐都会来的河边，不例外地从小贩手里买了一盏漂亮的花灯，坐在河岸边，静静地将心愿写在了纸条上。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忘川看着她一笔一划写完了那几个字，随后与她一起将花灯放入了河中。

同身同心，如影随形。

河灯越飘越远，由一朵荷花渐渐化为一点灯火，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苏浅汐委身坐下，望着静静的湖面出了神。一旁放灯的人不少，可都不是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忘川双手背后，立于她身后，身姿依然挺拔，只是目光中多了些复杂的东西。今日发生的事，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一击即溃，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

所以今日，他才会那么失控，那么出格。

忽然，他听到苏浅汐道：“阿川，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他悄悄看过去，苏浅汐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河面上，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尽管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他还是淡淡回了一句：：“按人界来算，刚好十七年。”

十七年前的今日，苏浅汐出生，忘川便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苏浅汐依然淡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久吗？他不觉得，神仙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那你见过我阿娘吗？”

忘川微微一怔，竟一时语塞。他有些担心的看了苏浅汐一眼，见她神情无恙，才稍稍放了心。

“不曾。”

言毕，他忽然意识到这么说似乎不对，便又补了一句：“从前，不曾见过。”

其实本就是如此。当年苏夫人难产，他赶到的时候，苏夫人已经殒命，况且他当时一心扑在苏浅汐身上，哪还顾得上去管别人。后来见到画像，也只是觉得眼熟。若非是今日苏浅汐来了这么一出，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把这两个毫无关系的人联系起来，可世事无常，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只是，那时候，她应当是很难过的吧。

“也是。”苏浅汐无奈一笑，“若是你从前见过，又怎么会瞒我呢。”

忘川不作声了，只是听着苏浅汐在那里自言自语：“我只在我爹的书房里见过她的画像，我爹说，我阿娘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温婉贤淑，柔嘉表度，却有和我一样的顽皮性子，他还同我讲了许多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故事，当时的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心里却一直都觉得，她一定又漂亮，又善良，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

说着说着，她眼里的光就黯淡了下来，苦笑着道：“原来，她真的是神仙，还是和阿川一样厉害的神仙。”

“可是为什么，她那么恨我，还不止一次的想杀我……”苏浅汐喃喃道，表情愈发沮丧，她真的不明白，天底下真的有母亲能狠下心到这种程度，竟会亲手置亲生女儿于死地。“那次绑走我的人，就是她吧……”

忘川不答，算是默认。

“其实，我见到万桃的第一眼，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并不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所迷惑我的，而是血脉里割不断的联系，所以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她对我如此痛下杀手……阿川，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话锋猛地一转，忘川沉默了。其实，他从方才就想告诉苏浅汐，今日的那个，并不是她的母亲，若他所料不错，她的母亲应该是在凡间渡劫、没有任何记忆的许家大小姐，而不是天界那个心狠手辣的曼陀罗花神。

但思虑良久，系前因后果，又怕引起新的事端，忘川最后只是十分平静的说了句“别想太多。”接着，他弯下腰，单腿屈膝坐在了苏浅汐身边，一只手伸进怀中掏了掏，然后，将它放在了苏浅汐的手里。

“你的生辰礼物。”

看到它的一瞬间，苏浅汐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是一片金色的树叶，与手掌一般大，铜色的纹理让它看起来十分高贵。

“这是扶桑树的叶子。”忘川像说着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一般，“它不会枯萎，还可变化成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平日里你可以当做装饰品放在房里，或者……”忘川想了想，最后有些不确定地道：“或者，如今天气炎热，你可以让它变成扇子扇扇风……”

苏浅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变成扇子扇风？也许只有他这种对此物司空见惯的人才说得出来，对苏浅汐而言，简直有些暴殄天物了。

“我平日不缺什么，可随身带着也有些麻烦，既然它能变化成我想要的模样……”苏浅汐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就变成发簪吧！”

话音刚落，原本手掌一般大小的扶桑叶立刻就变成了一支金光闪闪的发簪，造型虽简单，但却不失风雅。苏浅汐撒娇一般对忘川道：“阿川，你帮我插上。”

忘川不知道戴发簪所含的深意，也不懂女儿家打扮的这些事，却还是接过发簪，在苏浅汐的发髻上寻了个看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