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哈普的故事 (1/2)

其余人都不知哈普所说，均一头雾水。

“老大，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给弟兄们听听。”

一汉子毛毛躁躁的，语气也不见外，闻言哈普也只是一笑。

他跟这些家伙们是一丘之貂，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奈何臭味相投，不分彼此，关系也不像是海贼船上那么束缚，更加自由随意。这种感觉是哈普不曾体会过的，很新奇也很适应。

“你们应该听说过吧，那些家伙们带来的海外传说，一个接一个，把大海塑造成恐怖的魔窟，层出不尽的传说像纸片一样在海面上飘荡，不知什么时候厄运就会降临，像魔手一样将一艘艘海贼船埋葬在大海深处。”哈普伸出修长的手臂，将不远处长椅上的外衣拿来，从中抽出一盒雪茄，抽了一支后将烟盒递给旁边人，然后一根一根传递下去，同时耐着语气说着听来让人可怖的话语。

“他们传播着大海的传说，其中一部分恐怕他们自己都没有见过，甚至连他们也根本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当做海上的趣闻，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哈普吧嗒抽了口烟，烟气从细长的鼻孔中倾泄而出，如同大海上的擎天水柱。

“在我做海贼的那些年，经历过敌人数月的追杀，也游历过危险充满猛兽的海岛，也曾穿越暴风雨时，看见通天的水柱，像擎天的柱子一样捅进充斥着浓云的天际，这些所有，也不过是大海中极其微不足道的东西，有时候，真正的恐怖根本不是那些所谓的风浪。”

其余所有人都屏息一口气，显然，哈普是一个合格的故事人。

然而，哈普可不是讲故事那么轻松，他的眼神穿过缭绕的烟气，看向袅袅烟云里窗外的点点灯火，仿佛又回到那个令人想起便抖索不停的雨夜。

那是一个持续长达一周的暴风雨，船员们和暴风雨争斗了一个星期，筋疲力竭，心神憔悴。哈普可以用生命起誓，那绝对是他生命中见过的最恐怖的暴风雨，在那场风暴降临的大海上，他乘坐的大船就像落在水面的芭蕉叶，一个大浪打过来，就有两三个人被浪花掀飞，扔进冰冷的海水和魔鬼作伴。

死亡不止一次和他擦肩而过，即便是身处温暖的池水中，布雷几人都能感到老大的身体不自主颤抖着，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次战斗！

难以想象。

紧接着，哈普声音沙哑，“七天！整整七天！暴风雨就像定位了我们的船，一直不肯散去。咸湿的海水如同恶魔的手掌，抚弄我们肮脏的灵魂，我知道，他在挑选自己的祭品，被选中的人会被拉下深不可见底的大海，和魔鬼永生作伴，我是被幸运女神的眷顾的人，我不止一次感觉魔鬼之手抚弄的我的灵魂，在我耳边低语，长时间的精神压力下，不止我出现了这样的幻觉，我的同伴们也是如此……”哈普又吸了口雪茄，仿佛将那晚的寒气全部吸进自己的肺部，过滤一遍再吐出来。

他顿了顿，说道：“他们争先恐后跳进大海，像回归母亲的怀抱，一个个走进恶鬼的簇拥，我自然也不例外，就在我登上甲板，想要一跃而下的时候，船长一个巴掌把我扇在地上，我能感觉到，他扇我的那只手同样颤抖不已，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们都是普通人，即便是船长那样赏金几百万贝利的强硬海贼，也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他的恐惧也差点生生扼死自己。”

“然而，船长终归是船长，他在暴风雨中听到歌声的时候，思维迷幻的时候，就已经咬破舌尖，甚至拿刀划破自己的胳膊，让鲜血冲散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一巴掌一巴掌扇醒了那些沉迷于幻象不可自拔的同伴，大声斥吼着，眼眶里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这时……”哈普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中的畏惧更甚，“这时，我们看到暴风雨中，几道通天水柱间，一艘海贼船犹如鬼魅，穿越层层风浪，似乎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面前，而那一阵阵为暴风、雷电奏乐的，是塞壬的歌声！”

“不，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海妖！是海妖的歌声！”哈普几乎可以笃定，从来没有任何歌声能像那样勾起人内心最美好的东西，他的同伴甚至没有拔出刀剑，没有怒吼着荡在对方船上，就死于冰冷咸湿的海中，连最后一丝灵魂都被沉重的水压在万里之下。

“说不清过去多久，也不知道暴风雨什么时候停歇，总之，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救起，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那三个月，我时常被噩梦包围，令人厌恶的梦魇像蛆虫一样不停的缠绕在我的脑海中，那三个月里，每每想起那个暴风雨的雨夜，我都以为那是一场噩梦，永远不会终结的噩梦！”

哈普悠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抖落雪茄上长长的烟灰，哈普看向众人，布雷一行人已经沉浸在哈普的故事中，久久不语，似乎一同被哈普的讲述拉进他的记忆中，去亲身体味那一夜的惊心动魄。

哈普并没有给小弟们回神的时间，继续讲道：“事后我才知道，和我一起被冲上来的还有另外三个人，船长，大副以及航海士，不过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之后我去看了他们的尸体，海水已经把他们全身泡透，整张脸皮肉翻卷，像是被刀捅穿了脑袋，然后再拔出来，死状惨不忍睹。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是船长和他们发生了战斗，最终惨败。我检查尸体的时候仔细看过上面的伤痕，除了一些还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