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们是合作关系 (1/3)

周媛话一出口，周远文不由眉头一皱。/p

他这几日也在为此事烦心。/p

春闱，也就是会试，可不比州府的乡试，士子们背井离乡前往京城赴考，单这一路上的花费，就不是寻常人家能负担的起的。/p

那些邀请他的乡绅豪士，虽说都十分爽快地主动提供银钱资助，但并非不求回报。/p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就算他进了京，没有门路，一样无法出头。/p

科举可不只是光看卷面成绩，还会考虑到士子的名气、背景以及影响力等等。/p

这些，都是柳季珩提点他的。/p

周媛一看周远文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p

她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周远文。/p

“义父三年前调入京城了，现在吏部任职，或许能帮到你。”/p

薛国栋这几年官运不错，先是从地方迁调入京，后又从礼部调往吏部，如今在朝堂上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p

周媛和薛国栋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薛国栋尤为挂念林清霏，因而每个月都会写信问问周媛，逢年过节也会让管家送礼到周家，周家有麻烦时他也会出手相帮。/p

周远文秋闱之前，薛国栋就曾来信提过此事，周媛原先还怕麻烦人家，但考虑了一圈，发现也只有薛国栋能帮的上忙了。/p

周远文没有推辞，郑重地将信收好。/p

至于钱财和路途的事，周媛已经帮他打算好了。/p

周媛这几年藏的私房钱也有几百两，这还不算东升商行每年的分红，足够周远文当盘缠用。/p

而且，周媛已经交代过，若周远文在京城有难处时，可以提取她存于商行的那份分红。为此，冒掌柜还专门向京城的分铺去了一封信，叮嘱此事。/p

吃穿住行，都有商行的人打理，并不用周远文操心。/p

周远文听周媛说完这一件件事，不免有些惭愧。好歹他比周媛大了十岁，但想事情还没有她全面。/p

待周媛说完后，周远文忍不住问道。/p

“元元，你和东升商行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这般听你的？”/p

“我们是合作关系。”周媛神秘一笑，没有再多说。/p

春闱的事既然已经谈妥，周远文身心都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p

之后的日子，周远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温故书。/p

这期间孙氏偷偷来过几次，都是趁周远文不在的时候，帮他洗洗衣裳、做做饭。一次两次，周远文还不知道，可次数多了，他就察觉到了。/p

一日，周媛上门给周远文送东西时，看到孙氏悄然离去的背影。/p

周媛对孙氏已经没有怨恨，这几年孙氏的事，她从马家那边多少知道些。当初衙门判孙氏赔偿周家铺子，孙氏求借无门，只好四处找活做赚钱。几年下来，她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孙氏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些洗衣裳、倒泔水、搬布匹之类的活，赚的很少。/p

看孙氏背影佝偻，才三十几岁就已经露出老态来，周媛不由心生怜悯。/p

因此，当周媛再一次回村时，向周老婆子提了此事。/p

周老婆子沉默良久。/p

她打从心底就不想孙氏再回周家，可周媛说的话在理，孙氏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已经得了教训。老大家没个女人照看着也不是个事……再者，日后周远文说亲，家里也需要他娘操持。/p

思来想去，周老婆子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找来了周显兆，问他的意见。/p

周显兆最近过的并不如意，他自然是巴不得孙氏回来。孙氏有再大的不好，但她在的时候，周显兆回家还有口热饭菜吃，衣物也有人洗。/p

周显兆没什么雄心，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p

周老婆子见状，叹了口气，从箱笼底翻出那张休书交给周显兆。/p

“去衙门把事儿办一下，族里我会去说。”/p

周显兆拿着休书兴高采烈地回了县城，第一时间去了县衙。周远文现在可是慈溪县的大名人，衙差没有为难，很爽利地把手续办妥了。/p

周显兆回到家，喜滋滋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周远文，父子俩急忙出门去找孙氏。/p

这时候的孙氏，正在替一户人家洗衣裳。/p

如今已是深秋时分，天气渐冷，孙氏穿着单薄的衣裙，袖子挽得高高的，坐在一个大木盆前，双手用力地着。/p

井水冰冷，她双手通红，手指上已经开始长出冻疮，却浑然不觉。/p

院子不大，却摆满了木盆，每个盆里都有一大堆脏衣服。/p

周远文看到这一切时，忍不住眼眶一红。/p

“阿娘。”/p

他开口轻唤道。/p

埋头洗衣裳的孙氏，身躯明显一滞，慢慢地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两道身影，吓了一跳。/p

“你、你们俩怎么来了？”/p

她唰得起身，手在布裙上用力地抹着。/p

周显兆也没想到孙氏会过得这般辛苦，看着孙氏那张老了许多的面庞，他脑海中却浮现出第一次见孙氏时的情景。/p

那是在他大姐的婚礼上，十几岁的孙氏娇俏可爱，红扑扑的脸像苹果一样。周显兆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的样子。/p

这么多年，孙氏的脸黑了，身材变样了，性子也不似年轻时那般爽利讨喜，但在周显兆的心底，她就是他媳妇。不管她做过什么，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儿了，她都是他媳妇。/p

“别洗了，走，跟我们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