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蜕变 (1/2)

文/赢小莫

随着老百姓们陆续归家，德平城渐渐地安静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县城的防卫完全由朱栩的两营士兵接管了。原本李元景的士兵此时也是万万不敢来撩虎须，不说人家手中的火器，就是那股说杀就杀的果决就让他们胆战心惊。再加上现在德平的老百姓一个个都把朱栩的两营兵当做救世主来看，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眼色，比如说原本仗着李元景作威作福的一个军官，在战斗结束后居然在城东的一处路口设了关卡。要求每个经过这里返家的百姓叫一百文作为过关费用，还美其名曰说是兄弟们拼着脑袋保护大伙，每人一百文只是给战死兄弟们的家小一些补偿罢了。

老百姓虽然气愤，知道他们是睁眼说瞎话，但是又不敢得罪。再加上天眼看着就黑了，急着回家看看有什么损失，只好乖乖掏钱。这还不完，那军官见一个小娘子长得有几分标致，居然动手动脚的调戏人家，还把人家的丈夫把打了一顿。

谁料到正当他牛哄哄的准备把那小娘子抢回自己府上的时候，正好被两营兵巡逻到这里的一个班看到了。那班长原本是松阳王府的护卫，见到这种情况立刻上前制止，并且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军官见两营兵的班长和声细语的，觉得对方是顾忌自己人多，有所忌惮，立刻抖落了起来。不过他之前负责保护李元景的家小，没有和李元景一起出现在城墙上，要不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

在一把推开了两营兵班长后，这军官口出秽语辱骂了两营兵一句，便被班长一枪爆了头，飞溅的鲜血将周围的齐兵和百姓都吓得面无血色。

倒是那班长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左轮手枪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插进了腰里。之前朱栩已经下令，两营兵全城巡查，有趁乱打劫百姓聚众闹事的全部抓起来，敢抵抗的全部格杀勿论，这些拿到了“尚方宝剑”的战士们就行动了起来。按理说这名军官他是准备带回去交给上面发落的，毕竟是齐国的军官，他不想给主上惹什么麻烦，但是这家伙居然敢对两营兵口出狂言，这实在是不可忍受。

他的这一举动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齐兵，他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尤其是刚刚帮着那军官动手绑人的几个士兵更是磕头如捣蒜。倒是他身后的那四个部署，心中都觉得班长拔枪爆头的姿势帅呆了。后来他们私下里讨论的时候都纷纷表示自己将来也要当个班长弄把左轮手枪别在腰间，太威风了！

此时这些齐国招募的两营兵已经对朱栩产生了巨大的认同感，至于死的是不是齐国的军官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因为对方辱骂两营兵而感到气愤异常。

那班长押着所有的齐兵，并且让他们抬着那军官的尸体走回了衙门，现在城内的治安全部由赵昕负责，目前在县衙办公。

质子府前殿，是现在伤兵的聚集点。朱栩站在里面听着战士们痛苦的呻吟，双手微微的颤抖，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心疼。他几次想要迈步进去，却又抬不起那沉重的双脚。王德贵老泪纵横的站在朱栩的身边劝道：“主子，咱们回去吧，您到这里看望过他们了，他们定然会感激的。”

“殿下，王公公说的对，这里面太血腥了，殿下万金之躯，还是别去了，要不就隔着门说两句吧！”刘勋也接茬道。

“不行，孤王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他们为孤王而战，孤王……”朱栩说到这里停了停，他倒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觉得应该去看看这些受伤的士兵，他的灵魂可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封建贵族，而是朱栩！

虽说他制定了这次作战的计划，但是经历了一场有自己主导的战斗之后必然会在良心上有一些压抑，死了那么多的人，虽说这些辽人都是侵略者，但是他们的家人呢？朱栩知道自己有点妇人之仁，面对侵略者必定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怎么能对敌人有所怜悯？还是后世华夏民族的观念在影响着他？

自己看到辽国骑兵那成堆的尸体被堆到城外焚烧的时候，心中也有一丝的悸动，似乎他是一个杀人魔王一样。但是这种感觉还没有一个自己的士兵受伤来的更有冲击，那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是个大公无私的人还是个喜欢护短的人？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还是个感性的人？好像都不对！

敌人若是仁义，自己也会钦佩，自己的属下若是作奸犯科那也绝不会饶恕，这么一看自己对自己和下属的要求倒是有点王守仁心学的意思在里面啊。

知行合一！朱栩心中猛地一动，是啊，话说自己在高中时就曾接触过心学的入门，那时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确实是自己长久以来的行事准则。

这个时代恐怕没有王守仁的存在，但是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他的思想，知行合一是对道德和行为的约束，同时也是一种生存理念。

只要自己为了民族苍生努力，自己的行为能够配得上自己的意志，那么就是正确的！管他杀与不杀，又管他该死该活，只要自己向着正确的目标前进，别的都可以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