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遗诏 (1/2)

一间不大却颇为雅致的屋子，一家三口像普通人家一样的吃着早点，周边没有任何服侍的丫鬟小厮，虽然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言谈，秉承着食不言的规则，但是那空气中流转的亲密，却是怎样都没办法隐藏。

“福临？”刘意注意到小孩子忽然停下的筷子，些许愣怔，更多的却是欣喜，没有理会自己父母的疑惑神情，直接放下手中碗筷从凳子上跳下往外跑去，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莫名，也放下碗筷跟着出去。

“梦璃哥哥。”一眼就看见走来的二人，本来有些激动的步伐却停了下来，怔怔的看向少年身旁的女子。

斩尘早已从梦璃口中知道了她心心念着的小福临，只是如今亲眼见着面前眉目清秀的小孩子，只觉心中压抑。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任性妄为的童年，其实没必要这样听话的，便是小意，至少曾经有过肆意的日子。

“小福临。”斩尘微笑着看着有些拘谨的小孩子，注意到跟在小孩子身后出来的夫妻二人，时光果真留下了痕迹，她的小意如今不单单长大了，更是成为了母亲，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小福临。”后面这声叫唤却带了些许戏谑之意，趁着小孩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抱起，狠狠的在他脸上捏了几把。

小孩子也只是因为斩尘突然袭击惊讶了一下，很快就冷静下来，也不害怕，即便脸颊被弄得通红，只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这个保住自己的女子，然后笑了出来，“小姨，你是小姨。”然后很不客气的将脑袋埋在少女肩头，蹭啊蹭的。颇有种撒娇的意思，看得梦璃眉头直皱，颇为嫌弃。

“二姐。”

“二姐。”夫妻两也是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尤其是刘意觉得心里酸酸的，她的孩子在自己面前都不怎么撒娇来着，又想着周岁的时候，这孩子也是紧抱着自家二姐不放，这还真是，“小白眼狼。”很无语的轻拍了一下自家儿子，小孩子这才重新抬起头。脸颊红红的看看自己的爹爹又看看自己的娘亲，“爹爹，娘亲。”

“得了。”刘意颇为认命的样子。却是掩不住的宠溺，“自己下来，小姨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让小姨休息会。”

“哦。”小孩子点头。虽然有些不情愿。

“不用了。”斩尘却不让小孩子离开，真是的这软软的小孩子抱起来很舒服，干嘛不多抱会，梦璃那厮这次见更加不让亲近了，也不想想，说什么男女之防。也不想想，一个十岁大孩子的身体，防的是个什么。不过偏生这样傲娇的性子。她就喜欢看他被自己逗弄得十分懊恼却又无可奈何的情形，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些犯抽了。

“这么早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刘意有些怨怪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们刚恰好在早餐。”很平常的对话，很平常的场景。感情默契依在，就像没有多年的分别一般。

“好啊。”斩尘笑着点头，就这样便好，何须多问。

“父皇。”床榻上的男子瘦的不成人形，面色灰白，止不住的低咳，已经是强弩之末，眼神空洞，一眼望向未知之地，知道少年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来人咳咳”每一个字好像都是痛苦无比，压抑不住的低咳，男子以手捂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至少让他能够交代了后事。

“父皇。”

“陛下。”

“扶朕起来。”即便是虚弱至极，可是语气中所带的威严却让人不敢反对。

“是。”有人将男子扶起斜靠在床沿之上，跪地的少年面色不忍，掩不住的担忧与害怕，双手紧握成拳，偏生脊背挺直，紧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露出哪怕一点点的退意。

“承志。”楚焕很是满意的看向这个孩子，他被教育的很好，虽然有着很多小孩子的毛病，可是这样很好，能够像普通孩子一样的成长有多难，自己也只能是尽最大的努力让给了他几年无忧无虑的时光，也努力让他不要憎恨，不要奢求。

“恨父皇么？不仅仅是失去了太子的身份，而是成为庶民，褪去这一切的光环，从此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不！”少年很是坚定的说道，“儿臣知道自己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儿臣也不喜欢这牢笼的生活。父皇的心愿是还这天下一片太平盛世，至于九五之位坐的是谁又有何关！摄政王她有能力达成这个心愿。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儿臣定不让自己成为阻力。”

“好，好，咳咳咳咳”

男子显然更为欣慰，看向自己这个孩子，“父皇！”听出少年话语中的焦虑，楚焕扯嘴笑笑。

“承志，要知道人总是要死的。我从来未曾向往过那所谓的长生大道，修者的世界比着这尘世更为龌蹉，所以当年的机会我断然放弃，宁愿做后来所谓的傀儡”又是几声闷咳，楚焕显得更为疲惫，“如今我依旧未曾悔过，虽然没有亲眼见着这破碎的天下重新归一，可是已经算是看到了。”

“父皇？”少年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榻上自己的父皇，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修者他自是知道的，也曾亲眼见过，一个个好似高人一等模样，实则也不过如此，着实恶心。与着楚焕一样，他亦是没什么兴趣。

“没什么。”楚焕摇摇头，“承志，父皇这一生，错过很多人，辜负很多人，也做过自己所不齿之事，可是依旧觉着值得，知道为什么？”

“因为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下，为了一直以来的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