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他死于一种慢性毒药 (1/2)

晋城位于廖西以南，处在卫龙关的关口，离京城不远也不近，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里住着官僚子弟，也住着富豪商贾，还住着地痞**。晋城的父母官已经换过三任了，除却上一个主动罢官的，其他都被活活的打死了。在晋城，别说是父母官，就是皇帝亲临，没有层层守卫的保护也有可能面临着随时毙命的危险。

现今晋城的父母官，是个胆小怕事的。除了每天窝在衙门的院子里逗鸟玩乐，要不就是窝在自家娘们儿的怀里想着死去的两个前任瑟瑟发抖，轻易不上大街。

这里的秩序虽然混乱，身处在晋城里的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晋城的地头蛇不是官僚子弟，不是富豪商贾，而是那些分散在四处以乞讨为生的乞丐。他们是青龙帮的人，却游走在晋城的四处过着普通乞丐的生活。也只有在帮里遇到大事时，才会聚集在一起尽自己的一份力。

晋城的百姓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不找衙门，找的就是青龙帮。只要你付些银钱或者有用的东西，便会帮你做一件同等价值的事儿，无论好坏。久而久之，晋城的百姓有了难处，想到的不是父母官而是青龙帮。

一个晒面的筛子，可以换回一块糖糕。这在晋城百姓的眼里，也是件划算的买卖。而在青龙帮眼里，也不过是个同等物价的交换，商品流通何乐而不为。

玉玲珑一行人来到晋城时，正赶上晋城难得的开关日。所谓开关，便是允许外城的人随意进入，不需缴费，不需登记。这与晋城每日的禁严，以及对进城的人反复的盘查之道恰恰相反。青龙帮的人有足够的资本任性，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扰乱城里秩序的间谍分子。

有专门的探子潜伏在城门附近，观察着每个进城的人。一旦发现任何不妥，便会在翌日一早偷偷处决，这是青龙帮能成为晋城地头蛇的而没人反对的最大凭证。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晋城的每个心怀歹念的人身上，这让晋城混乱的秩序竟然开始变得好转。

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和摊贩与其他的城市并无差别，只是这里随地可见的地摊上总能让买家找到罕见的宝物。猫眼绿的翠绿宝石，珍珠红的稀有玛瑙，一把历经了几个年代的上品宝剑，一串色泽普通却质地精良的开光佛珠。

玉玲珑趴在马车里，挑开窗帘的一角，偷偷看着窗外的一切。右边地摊上的那把宝剑很适合慕篱，左边悬挂着的那块方巾刚好可以用来给慕篱擦剑，前面那个铺子里的黑衣慕篱穿着应该很合身。慕篱……慕篱，玉玲珑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路过的行人，满脑子都是慕篱。

她有些泄气的放下窗帘，伸手把玩着一个剑穗。黑色的墨玉用深红的细绳镶嵌在中间，黑色的流苏丝线密密的垂在墨玉的下方，摸起来很是舒服。这是那日玉玲珑在西城的饰品店里为慕篱定做的，回到岭南后因为母亲的反对与责罚，一直没有机会送给慕篱。

这玉佩她是打算私奔的那天亲自给他佩戴上的，可惜他没有来。

因着想起了慕篱的不告而别，玉玲珑本有些好转的精神又变的蔫蔫的，她恹恹的看了眼窗外，放下窗帘躺倒在厚实的马车里，开始每日的必备功课，发呆。

林家在晋城靠西的一条古老的巷子里，这里是晋城富豪商贾的聚集地。这座宅子是一个经营皮草生意的赵姓老板的住宅，因前些日子生意落败，走投无路之下才将这座宅子变卖给林家。正院大厅里，林湘冉坐立不安一脸的焦躁，彧卿坐在一旁轻扣着她的左手，安抚的拍了拍。

林湘冉这爱女心切的模样儿，看在彧卿眼里也多了几分理解。他虽是对玉玲珑的爱没有对林湘冉的多，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彧卿在得知玉玲珑被俘的消息时，也是心里揪痛坐立难安。若不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彧卿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将女儿救回来。

两人并未坐立难安多久，玉玲珑清瘦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大厅门口。林湘冉撇开彧卿脚步飞快的奔向玉玲珑，伸手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女儿，是母亲对不住你！”

她话里带着隐约可见的轻颤，抱着玉玲珑的胳膊都在微微发抖，鼻息间是玉玲珑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这种被重视被珍惜的情感，让玉玲珑眼眶一热，忍不住掉下泪来，“娘……”

林湘冉听得女儿用软软的嗓音喊着娘，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委屈，更是觉得对不住女儿，“是娘没将你保护好，是我害了你，我可怜的孩子，让娘看看你都伤到哪里了？”

说着就去扒玉玲珑的衣服，还好被彧卿及时的阻止了，“这厅里这么多人，你这样当众扒女儿的衣服成何体统，别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看我，都糊涂了。来，珑儿，和娘亲先回屋，让娘好好看看你身上的伤。”林湘冉小心翼翼的搀着她，就像是牵着个易碎的娃娃，周身紧绷甚是谨慎。

彧卿低头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也有些心里不好受。这几天前还是活蹦乱跳的猴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只病恹恹的小鸭子，他摸了摸玉玲珑头顶的发旋儿，声音温柔道，“先随你母亲回屋去，让她看看你的伤，爹爹去给你炖只乳鸽补身子。”

“我还要吃烤的乳鸽，爹爹这回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玉玲珑感受着这难得的亲情，心里渐渐的涌上了一股暖流。若说之前，玉玲珑对待林湘冉和彧卿还存着难以消磨的隔阂，经历过牢狱之灾后，面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