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033 仙琴之主 (1/2)

夜幕深沉，没有星光和月亮。霍娉婷刚想问古言，为什么选择这处，忽然察觉到不寻常的妖气，刷地抬起头，向四周张望。她肉眼凡胎，周围亦没有照亮的灯光，根本看不清异常，心里未免有些焦灼。

古言俯身贴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闭眼，念两遍清明咒，用心看。”

霍娉婷依言而行。

视野一片黑暗，灵台反而清明。最先感觉到的，是附近小屋内隐约浮起的亮光，柔和中自有威严，磅礴大气。霍娉婷下意识地摸了摸腕间的手串——柔光带给她的感觉，有点像这副手串。不过手串没有那种暗含的霸气，给她的感觉更加温和。

古言扶着她的肩膀，耐心指点：“是仙家宝物的光芒，凡间很难见到。看样子还是件有灵识的宝物。”宝物生出灵识，便不再是普通的物品，而是走上了修炼的道路，具备一定的自由。

仙家宝物？霍娉婷吃了一惊，向周围示意：“那些，是来夺宝的？”影影绰绰的妖气潜伏在周围，不知道数量有多少。迫于宝物的震慑，它们不敢靠近，又不甘心离去，纷纷躲在暗处窥伺。

“不，仔细看，宝物护着旁边的凡人。”古言沉声纠正，“畏惧仙家的报复，没人敢打宝物的主意，它们盯的是凡人。”

霍娉婷反应过来。她在梦里听到的求救声，是普通凡人的声音。

凡人的气息浑浊驳杂，远没有妖气和仙气纯粹。霍娉婷多费了些工夫，才认出柔光边的灰影。她无法凭借气息辨认身份，想了想，征得古言的同意，然后走到小屋前，抬手敲了两下门。叩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很远。

许久之后，霍娉婷敲过第二遍门，里面才传出细细的回应，有种强装镇定的警惕：“谁？”

霍娉婷报上姓名，怕她不认识自己，补充说道：“来这里之前，我做了个梦。”

话音未落，门内呯咚一声，仿佛打翻了什么东西，随后急促的脚步声奔到近前，刷地打开房门，喜出望外：“你真的来了！”

霍娉婷看到一张憔悴的面孔。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简单的马尾，平顺的眉目间含着愁绪，素净的脸庞似曾相识。她以为霍娉婷是一个人，开门看到立在她身侧的古言，激动的笑容僵在脸上，飞快地朝后退开两步，双眸中闪着警惕的光芒。

她怀里紧紧抱着的琴盒，令霍娉婷一下子想起她的身份，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你。”

——芷卿上神的仙琴在凡间历劫，这姑娘是它如今在凡界的主人。霍娉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注意到她的琴，差点被惑了心神；后来经吴子惜的提醒，才知道姑娘的凡人身份，以及仙琴的来历。没想到，她还会与这把琴再度有所牵连。

姑娘的神色太明显，霍娉婷见她不出声，赶紧挽住古言，示意他不要太冷淡，主动开口替他表明立场：“我和他是一起的。”

听到她的话，姑娘仍未放松警惕，脸色倒是稍微缓和几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在霍娉婷和古言间来回转悠：“你们……”

霍娉婷笑了，大方地承认：“你看出来了对吗？没错，他是妖，我是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她指了指门内，再看一眼周围探头探脑的小妖，问道：“我们没有坏心，能进去说话吗？”门口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姑娘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反复打量古言。霍娉婷怕他生气或者不耐烦，轻挠他的掌心，示意他配合点，被他一把攥紧，死活不撒手。霍娉婷暗中用力，使劲抽了两下，抽不出来，只得随他去。

一番小动作被姑娘尽数收进眼中，终于松口，允许两人入内。

趁着她关门时，古言随意打个响指，房内顿时亮堂起来，明亮的灯光倾泄到几人身上，洒满整个房间。霍娉婷顾不得寻找镜子整理弄乱的衣着，好奇地打量起来。周围空荡荡的，简直称得上家徒四壁。仅在房间中央支有一张空着的简易琴架，连琴凳都没有，更不用说家具。

可以说整座房间里，惟一有价值的，只剩下她抱在怀里不肯撒手的古琴。

“啊！糟了，谁开的灯？快关掉！”姑娘尖利地惊叫起来，挥手朝灯座奔过去，打算第一时间关掉灯。

霍娉婷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能开灯？”

姑娘惊惶失措，啪地关掉灯光：“会暴露！会被抓住的！”

霍娉婷想起梦里的声音，脱口问道：“你是说那些盯上你的妖物？它们辨认目标，凭的气息，跟光线没有关系。”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还不如点一盏香薰灯的效果好。这里是姑娘的家，霍娉婷身为外人，不好阻止她关灯，困惑地想：她到底什么情况？一眼认出古言的身份不是凡人，却不知道这点常识？

姑娘经过霍娉婷的提醒，张着嘴愣了好大一会儿，重新打开电灯的开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没有人教她？霍娉婷揣测着，也或许是因为她惊吓过度忘记了。正想问盯上她的是什么妖怪，古言冷着脸抢了先：“你如何进入婷婷的梦境？”在他眼里，盯上这个凡人的妖怪，远远没有霍娉婷的安全重要。他有责任帮助她解决隐患。

姑娘对他有些畏惧，双臂紧紧抱着怀里的琴盒：“不知道……”

她连续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今晚打了个盹，梦见自己被群妖围困，一个个目露凶光，说她的灵力是上好的补品。正当她绝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