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解毒 (1/2)

“没什么事，胡人估计都分散开，这个时候要不是睡觉，要不就是散到别的地方抢东西了。/”贺白卿说到这里，便不再开口。他所在城中见到的一切惨状，并不想全部告诉玄薇。

两人脚步加快，赶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了山洞里。此刻，洞里的乡亲们已经差不多都醒了，玄薇走进去时，顾渊已经面色难看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情？”玄薇赶紧上前，掀开顾渊手臂上的袖子，观察了一下伤口。伤口被割开放血的地方依旧肿得老高，并隐隐发着乌青，顾渊面色惨白，身上不自觉地抖动。

“一开始还好，后来渐渐地有些说起胡话来。他身上很冷，我搓他的手，也暖和不起来。”顾澜表情担忧。

玄薇脸上有些紧张，她看了眼自己的师兄，然后从包袱里将药草都拿了出来。草药乱七八糟堆在一块，她一点一点分辨出哪个是哪个，然后按照记忆中的方子，将一堆药材分了出来。

“顾大哥，因着没法子生火，所以也没办法煎药，你忍一忍，将这些药材都仔细放在嘴里嚼，直到嚼得没有什么味道了，再吐出来，放在这个棉布上。”玄薇凑在顾渊身边，对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

天还没有特别亮，生火根本就是找死。就算是天亮了，生火冒出来的烟，也足以吸引到胡人的注意。玄薇怕顾渊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于是说得格外慢。

顾渊扭头看她，露出来一个笑。玄薇不知道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他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啊？

玄薇皱了皱眉，掀开顾渊的眼皮，然后让开身子，让洞外的阳光照进来，观察顾渊瞳孔收缩的反应。

“顾大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没？要把这些药材……”玄薇正准备将话再说一遍，却见顾渊忽然伸手，捏了捏玄薇的脸蛋：“听懂了。”

玄薇一愣，没想到顾渊会忽然这样。她将药材放在手心，拢着手递到顾渊的嘴边。

等顾渊将药材嚼得粉碎，玄薇便将他吐出来的药渣放在棉布上，用这些药渣覆上顾渊的伤口。她让顾渊嘴里含着三七和甘草，甘草生津，三七解毒，她让顾渊不停吞咽口水，然后安心休息一下。

看着顾渊并没有更严重的状况，玄薇的心稍稍落下来了一些。蛇毒看来并不多，想必顾渊会安然无恙的。

忙完了这边，玄薇又赶紧凑到了红枣身边。

马氏已经醒了，正用凉水泡着硬馍，准备将馍馍泡软一点喂给红枣吃。胡柳氏抱着红枣，时不时将她头上的湿帕子翻个面。

“枣儿怎么样了？”玄薇看向红枣，觉着她脸上的肿已经消下去不少了，便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痄腮本来就要四五日才能好，只要稳定住了，以后不会出什么岔子。”

胡柳氏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摸着她的热已经消下去不少了，原本她一直睡不踏实，昨晚上因着难受，动来动去的。快天明时，瞧着睡得踏实了些。”

玄薇轻轻摸了摸玄薇的额头，也点了点头：“清晨时分体温是会降下去些，能退一些热，也能让她舒服些。”

这时，洞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朝着玄薇问了句：“姑娘，你是个大夫啊？”

这人话音刚落，便有人抢着说道：“这姑娘你都不认识？上回到金家讨说法的马家两口子，那女的不就是她给救活的吗？说是都没气了，一针就给扎活回来了，厉害着呢！”

洞里传来些唏嘘声。

玄薇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又赶紧躲到了顾渊那里。她本以为顾渊应该睡了，可过去一瞧，顾渊正嘴里嚼着三七甘草，脸上带着点儿莫名其妙的笑意，一直盯着她看呢。

玄薇被看得发毛，便看向顾澜求救——你哥这样，是脑子被毒坏了还是咋的？

顾澜心里清楚得很，可是面上却无辜地朝玄薇耸了耸肩。玄薇咽了咽口水，觉着还是上前搞清楚的好。

“顾将军，觉着哪里不舒服吗？头疼不疼？胸口闷不闷？”

顾渊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玄薇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我看上的媳妇，也看上我了呢。

玄薇咽了咽口水，弱弱坐到了顾澜身边，伸手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顾澜虽然明白玄薇的意思，却装作没有发现，扭着头看洞外的风景。

“顾将军，你怎么啦？”玄薇终于忍不住了，干脆直接问顾渊：“我哪里不对吗？”

顾渊又摇头：“哪里都挺好。”

“……那您盯着我看干什么……怪怪的。”

“你觉得我怪么？”

“嗯，都不像你了。”玄薇小声嘟嚷道。

顾渊咧嘴笑了：“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子的？”

“唔……就是挺严肃地一个人。”

“我现在不严肃么？”顾渊故意板着脸，问道。

玄薇看着顾渊眨了眨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不是这样板着脸。你平时，眼角是往上扬的，看人都是……这么着，从上往下挑着眉看的。你现在眼角是弯的，不一样。”

顾渊没想到，玄薇竟然观察人这么仔细。

“那你觉得，我是现在好，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好？”顾渊这句话问出口，就连顾澜都多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在跟自己比较，或许，还在吃自己的醋。

真是……丢人。

“都挺好的啊。你就是你，怎么变都是你啊。”玄薇摆了摆手，说道。

顾渊轻轻地笑着，贪恋地用眼神仔细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