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雪离人归 (1/2)

菊花岛上冬季里草木都已凋敝，唯有菊花峰在背对大陆的那一面山麓地带还有花草树木凄凄然地翠绿嫩红着，未曾衰败。

小灰的家离那里并不远，此时一眼望去就能看到。

白雪覆盖了一切。无论是高高的树木，还是低低的芳草，都被一层厚厚的雪掩盖在下面。如今菊花岛上菊花峰下的这些尚且繁茂的草木，皆是透过一层白雪的外衣能够只见其形而不感其颜色，比起昨天白日里小灰跟着妈妈出来采摘野果、鲜草、蘑菇的时候那种冬日里阳光灿烂挥洒下草木在寒风中欣欣向荣的景色来，别有一番风情。

小灰抬头看去，在白雪覆盖之下的菊花峰，也是与往日里十分不同。菊花峰本就高耸险峻，本就是极为巍峨壮丽的山峰，如今白雪皑皑，由于一夜的寒风呼啸吹拂而将雾气、白云尽皆吹去，正是数年间难得一见的能够看到菊花峰的全貌的时节。只见银装素裹，冷彻而艳丽，为这承载了菊花岛上无数个小驴子在童年时的梦幻、充满了种种神秘奇幻色彩的菊花峰，平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的冷艳之感。

这样的菊花峰，就这样映入眼帘，直让小灰的心中狠狠地一颤，竟是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菊花岛的冬季，寒冷，也常常有雪，但却很少会下这么大的雪。小灰这还是此生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菊花峰！

所以被震撼到了，也是十分正常的。

只是在这样寒风呼啸的日子里，于厚厚的白雪中站了一会儿，小灰就感觉到寒意浸入了身上的皮毛，由四只蹄子一路向上——那寒冷的感觉直是透入了心里，将被菊花峰罕见的美景震撼得呆愣住了的小灰，一瞬间惊醒。

回过神来，小灰赶紧动了动四只冻得几乎僵硬了的蹄子，在雪地上不断地踩踏，才将那被寒冷侵入得麻木的感觉散去了些。

小灰终究年幼，这样寒冷的天气，自然不会呆得太久。

又四处走走转转，看了会儿景致，吃掉了几个尚且挂在树上已经被冰冻得僵硬冷脆的野果，小灰就掉转头，开始了回家的路途。

或许是来的时候小灰心中一直想着看到美丽的雪景，于是走得特别快速，显得这回家的路很漫长似的。

——还好，终究还是回到了家门。

那由三层竹木编织而成的门依旧如小灰离开时那样紧紧地关闭着，但是小灰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会感觉到一些微妙的不同。小灰心想，也许，是这门被冷风吹拂的有些歪斜了吧。

进得家门，小灰才明白了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这门是被打开过又关上，自然和小灰离开时会有着些微的不同。

是，爸爸回来了！

小灰看完雪景回到家中时，妈妈已经起来，正在与小灰爸爸说话呢。

“爸爸！你回来了！”小灰显然十分的激动。——小灰爸爸这次回来，本就十分突然的。小灰与妈妈自然都是十分惊喜。

妈妈絮絮叨叨地将小灰爸爸在外面这段时间里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说到前段时间小灰妈妈突然病倒，小灰爬上菊花峰摘到了菊花神奇果将妈妈治好的事情时，小灰爸爸十分欣慰地说，小灰也长大了呀，可以保护妈妈了呢。

——自从那天从菊花峰上下来后，小灰时常会突然间想起那个翩然若仙的白衣少年。但是由于心中一种自己难以明确知晓、更加难以向别人言说的恍恍惚惚的想法，小灰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情。不仅对妈妈没有说起，就连在神树下休憩时神树爷爷很感兴趣地问起那天小灰是如何爬上菊花峰摘到菊花神奇果的经过时，小灰也在不知不觉间避免了提起那个人如其名皎如霁月的少年。

于是小灰在一点点将那一天自己是如何穿过风雨爬上菊花峰摘到菊花神奇果以及沿途和在山顶见到的那恍如仙境的景色描述给爸爸听时，仍然不自觉地避开了遇见霁月的事情。

——也许，这个清逸如仙的白衣少年会这样深埋在自己心底，再难忘怀。

小灰爸爸也将自己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外寻仙问道的经历讲给小灰和妈妈听，自然是十分新奇有趣的。

小灰心中只觉得，一家人又能这样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小灰爸爸回来时正是菊花岛上冬季最寒冷的一段时间。之后，便是春风吹尽，万物复苏。

初春时节，虽然尚且寒冷，却到底是有了一些生机勃勃的意境在萌发。有时天气晴好，阳光能照得到的地方便有了真正春天的温暖感觉。每到了这样的时候，小灰爸爸就会带着小灰到外面，或是青草地上或是菊花峰的山麓下，或是沧海之畔，到能够沐浴在阳光下的地方将自己这一年多来寻仙问道的所见所闻所想所感悉数讲给小灰听。

这一天，又是明媚的晴日，小灰爸爸带着小灰来到海边的礁石上，沐浴着阳光，给小灰讲自己是如何进入了一个门派中学习修仙之道的经历。

“人要成仙、妖要成仙，尽皆需要潜心修行，才能渐渐拥有灵力，渐渐彻悟，终至超脱轮回之外，修成仙体，长生不死，俯瞰众生。而这修仙悟道之法，在人界和妖界自有自己的传承，且对于不同体质的人以及不同类别的妖，修行之法也各有不同。为父之前和你说起过的‘百花谷’，就是妖界之中传授这种修仙悟道之法的门派，而且是妖界最大的门派，可以收留各种类别的妖灵精怪传授修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