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 (1/2)

孤书隽眉梢一挑，慢慢道：“本宫没说和你有关系，你干嘛紧张，莫不是做贼心虚？”

“你！”漫随云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过紧张，一不小心落了孤书隽的圈套。手握成拳，松了握，握紧了又松，青筋凸起，看起来忍愤怒忍得很辛苦。

孤书隽继续火上浇油：“不过，都有人见过，你曾在这几个地方，出现过。”

他就是要坐实漫随云的罪，让他无法反口。

漫随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眯成了森冷的月牙，那缝中迸射出的精光泛着如刀般阴冷的寒意，射在孤书隽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孤书隽至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的，抿唇，一抹淡雅如云飘渺的笑挂在嘴边，似有若无，对漫随云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此时甚至侧过身，将后背留给他，自己则抬头看头上的风景。

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还是别有一番味道的。梧桐树叶虽然快掉光了，却还是有零星一点在枝头，他从这些斑驳的缝隙里，看向有些朦胧阴暗的天际，竟也捕捉到了残留的光亮。

倒也极美：“漫随云，本宫说了，天色不早，你该走了。”他不追究，漫随云也不该得寸进尺，不将他放在眼里。

漫随云的眼，最终从孤书隽身上移开，扫了一眼卫文倾，重重冷哼了一声，手里那把在后门捡的十七的剑被他噗通一声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如哀嚎一般的响声。

然后，他忽然桀桀怪笑了起来，看着孤书隽道：“九皇子果然是聪慧过人，懂得恩威并施，漫某领教了，希望你好好保着你的地位，别有一天，再落到我手里……到那时，哦哈哈哈哈……好运可不是天天有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树干，而后凌空飞起，跃上墙头，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连同他带来的几十手下，也在他离开之后，纷纷尾随而去。

卫文倾这才彻底地放松下来，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付姨娘怀里。付姨娘心疼地什么也说不出来，眼中流下泪来，滴到卫文倾脸上，卫文倾勉强伸手，在付姨娘脸上擦了擦，虚弱道：“姨娘，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付姨娘紧紧搂着卫文倾，抓住卫文倾的手，贴在脸颊：“傻孩子，只要你好就好……”

现场除了九皇子外，还有卫家的两位当家人，侯爷卫彦昌和秋夫人。此刻见漫随云走了，赶忙过来对九皇子下跪道：“九皇子受惊了，是卫家保护不周，臣有罪。”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那棵梧桐树，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清楚，但大家都知道。

孤书隽烦躁地摆摆手道：“行了，下去，本宫要单独和卫文倾说几句话。”

“这……”卫彦昌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付姨娘和卫文倾。

卫文倾给付姨娘一个安心的笑容：“姨娘，我没事，你先回梧桐苑，一会我就回去。”

付姨娘本还想说什么，但想到九皇子身份尊贵，刚刚还帮卫家解除了一场危机，便听话地点点头，又吩咐了卫文倾几句，这才跟在卫彦昌夫妇身后，离开了这座荒园。

三人一路无话，一直走到芬兰水榭时，卫彦昌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子看向付姨娘。

秋氏站在他旁边，同样看着付姨娘。他们眼中的神情，不再如平时日那般温和宽厚，像是对谁都有一颗悲悯的慈悲心，此刻他们的眼睛犀利而狠毒，不说话却已经将心中那股子厌弃和鄙夷显露无疑，加上今晚这件事，他们认为是卫文倾闯了祸，责任自然全在付姨娘身上。付姨娘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更加小心翼翼，胆颤心惊。见他们二人的眼神，心中惊颤，将头低得更低了，轻轻唤一声：“卫老爷，大夫人。”

卫彦昌不应声，隔了许久，才道：“文倾，何时与九皇子相识的？”他计较的是一个庶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和九皇子攀上了关系，心中不仅惊异，还忌恨。他们为了攀上皇室，费尽心机培养卫如诗，也不过走的迂回路线，谁知这二房妾室，心竟这般黑，胆子也这般大，居然让自己的女儿神不知鬼不觉勾搭上了九皇子，怎不叫他忌恨？

付姨娘的头一直低着，闻言，微微摇头：“妾身不知。”

“好个不知！哼！”卫彦昌冷哼一声：“到底是花溪河畔的女人，就是比我们有手段！”

花溪河畔，是烟花聚集之地。当年付姨娘的家就住在花溪河畔，一次偶然去洗衣服，被卫彦明看中，穷追不舍，听说追求了多次，付姨娘才答应给他做妾。谁知入府不过七个月，就生了卫文倾，为此卫彦明气得直接收拾包袱离家外任，将她们母女扔在家中。

付姨娘闻言猛地抬头，惊愣了一下，就低下头去。她眼中暗淡受伤的神采被她低头的动作很好的掩藏，但手的颤抖，却无法掩饰，她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绢，掐得死紧。

“好了，老爷，别气了。”秋夫人淡淡地说：“文倾有福，我们也该替她高兴才是。怎么说文倾也是我们卫家的子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相信付姨娘有分寸，懂礼，会做出最好的打算的。是，付姨娘？”秋夫人说话依旧温和大度，只是这番话，其中深意，早已表露在外了。

“是，妾身谨记是卫家人，生是卫家人，死是卫家鬼，无论何时，都不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事，请卫老爷和大夫人宽心。”付姨娘立即举起右手发誓，表明心意。

为了文倾，付姨娘愿意做任何事，所以，忠于卫家，她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