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赛因王 (2/2)

等待了约莫十来分钟，得到通讯另一端的许可后，魔法阵对面、洁白无瑕的墙壁上显现出诡异的色彩波动，魔法阵中镶嵌的魔晶石消耗了一块后，赛因王的投影出现在墙壁正中。

这一代的赛因王年过三十，保养得体的细嫩皮肤看起来倒是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差不多。只是开始花白的头发、眼底青黑的眼圈和阴鹫的神色，隐约诉说着这位国王的日子并不轻松。

一身华贵宫廷服饰、身披拖地大氅、手持国王权杖的赛因王端坐在高背椅上，威严的目光睥睨过他的前线大将、宫廷法师与突兀出现的两个陌生人，以上位者惯有的缓慢音调开口道，“豪斯曼，今日并不是通讯的日子。”

莫妮卡恭恭敬敬地将手按在胸前单膝下跪，“为我的冒昧向您致歉，我的王。”

莫妮卡以她那富有穿透力的低沉嗓音向赛因王汇报时，安格斯与斯尔纳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共识——这位王或许远远称不上英明睿智，但也没有蠢笨到不可交流。

与自己的心腹爱将通讯都必须端出全部的王族威严，意味着这位赛因王自己也知道王权岌岌可危、不得不使出所有手段全力维护王族威信。而一个知道自己衰弱之处的人，至少不会愚蠢到极点。

安格斯·末日审判这个名字让赛因王的瞳孔陡然放大、威严的目光动摇了一瞬，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在安格斯与斯尔纳身上扫了一遍，又强行收回。

这细微的反应让斯尔纳稍稍撇嘴，有这种表现证明这位王对教廷的反抗之意已进阶到憎恨——不是细致地研究过教廷的人，哪会这么熟悉一名六十多年前的教廷大敌。普通人的寿命多数超不过五十岁，王族之中长寿的更加不多，不是特别地关注过，谁会去记自己的父亲出生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的名字。

莫妮卡详细讲述了一下安格斯的事，就明智地“请”莫里斯·怒焰战狼与她一起离开；斯尔纳也不笨，二话不说晃晃悠悠地跟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安格斯。

两位“下属”走出去后，投影中的赛因王明显地松了口气，投向安格斯的目光沉稳中多了一丝活力；活着的传说出现在眼前，他这种还没活到老而不死程度的年轻人是难免会好奇的。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异教徒。”该打的官腔还得打、该端着的态度还得端着，赛因王就算握着权杖的手指骨都因紧张激动捏到发白了，语气和神态依然充满王族惯有的傲慢和不屑。

在回应赛因王之前，安格斯先稍稍抬手，默发了一道黑魔法师通用的召唤法术：白骨召唤。

法袍袍角被一股上升的无形气流托起、以悠闲姿态站在阁楼角落的安格斯脚下升腾地阵阵黑雾；地面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地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些诡异的裂缝，伴随着骤然降低的温度与忽然间浓郁起来的死亡气息，蛛网般的裂缝中冒出根根白骨，扭曲、蠕动着、一边发出咯咯吱吱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一边慢慢地组合成了狰狞恐怖的白骨王座。

撩起袍角坐到白骨王座上，一手轻搭扶手、一手支着下巴，视线与墙壁上投影中的赛因王平行的黑魔法师嘴角轻拉、露出漫不经心的、带着点儿敷衍意味的客套笑容，“我听过不少愚昧信徒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妻子儿女献给圣地的事，倒还没听过哪个国王连自己的国家都能当成宗教献金。赛因王，你打算让我开开眼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