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2)

十月二十三日，高城、贾府的眼线还装在密封的罐子里，云城的王大兴却送来了官兵于十月二十五日发兵的消息。四合院的人检查大甄村户户都撤得干干净净后，于二十四日晚撤到松冈北面的大吴村。李小园、甄大水日夜分班在松冈冈头上监视着官兵大营的动态。

二十六日辰时，官兵百来人向四合院接近时，甄大牛、王一行得报都上了松冈，半个时辰光景，官兵退走了，李小园从北面上了屋，仔细听了听，四合院没有丝毫动静，他纵身下去细细看了看，没有一处被破坏的迹象，他掩上双扇铁皮大门，插好三道铁闩，再用熟铜棍抵好，就翻屋而出。

甄大牛他们听到李小园报告后，一时间不知道官兵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为谨慎起见，甄大牛一面要大家耐心住在大吴村，继续日夜监视官兵，一面派人去高城找万大发想办法探听官兵的意图。万大发说，他明天要求押运粮草去兵营，一有消息，立即要大肚汉饭店李传根到大吴村去报告。

第二天晚上，李传根去大吴村向甄大牛说，万大发探听到了，粮务官要高城多运粮草进兵营，说大兵至少要在青龙山大营守到年底，说李将军要守株待免。王一行明白了，他向大家说，李年还是走陆彪那条道，他们之所以不毁掉四合院，是想让甄家人回四合院，他们好围而灭之。

他停了停又说，官兵来这一招，肯定会派人化装成老百姓，日夜监视四合院。于是他同甄大牛等计划，各带三个人夜晚守在四合院屋脊上，一发现有人接近，必须生擒活捉，问个究竟。

甄大牛他们当即行动，三更天，李小园发现有条黑影在村东进村的巷口闪了一下，他紧盯着那条接近四合院大门前广场的巷口。不一会，一个人在巷口出现，李小园碰了碰甄大牛，就从东面下了屋，瞅着那人一步步走进大门洞，他轻轻地来到那人身后，只见那人脸向西右耳贴在大门缝里窃听。

他一声断喝，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颈衣领，那人瘫了下去，连声喊“饶命！”

甄大牛为防止中埋伏，叫李小园继续上屋监视，自己将那人带至松冈下审问。那人是一营的兵勇，奉汪达慧之命，来探听四合院有没有人，多不多。并说他们一百多人日日夜夜专门打探甄家人们的下落，他同四个弟兄一夜分四班来四合院打探，今晚是第二个夜晚。

又说汪千总告诉他们李将军不撤兵，至少要到年底，现在就是要摸清甄家人的去向，另外等甄家人回四合院，派枪队包围起来，有多少杀多少。甄大牛看他很老实，就要他回去说四合院没有一个人，不要对任何人说被甄家人捉住过。那人感激地说，决不会说，说了就是死。

说后就一溜烟跑了。甄大牛也召回了在四合院监视的人，只在松冈上设置了日夜监视哨，防止官兵打探到情况，到大吴村来偷袭他们。

就在这一天夜里，快五更天了，松冈监视哨上甄大宝带领一个青年来见甄大牛。甄大牛刚刚躺下，尚末入眠。甄大宝来到他床边说:“你们刚离开不一会，他看到一人骑马从村西道上向大甄村飞奔，我考虑决不会是官兵，怕是黄家岭的人，就招呼大勇留在冈上，我飞奔去四合院，来人正牵着马围着四合院转了一圈，一问果真是黄家岭人。他说有急事找你，我就把他带来了。”

甄大牛急忙穿衣下床，来到堂屋，来人自称是伍强的兄弟项小马，两天前他们得知官兵攻打大甄村，他们准备派二百马队用枪弹夜袭官兵大营，他特来知会他们，商量两家配合问题。

甄大牛表示十分感谢，但要项小马立即回去告诉伍强，万万不可来人支援，更不能使用枪弹，要让官兵始终认为甄、黄两家只是大刀长矛，等待官兵全力进攻时，猛用枪弹打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又说此次官兵计划用长短枪对付他们，并长期驻守不走，寻机消灭他们。他们决意躲避官兵，不跟官兵交手，迫使官兵自动退走。又要求项小马转告伍强，继续买枪支弹药，加紧练习射击，并告诉他，甄家明天就派人去戚家集开设有信米店，老板是甄大柱，规定今后两家联系就在有信米店。

甄大牛让项小马饱餐一顿，又给马吃了草料饮了水，项小马满心喜悦地骑马奔回黄家岭。有好多次消灭一部分官兵的机会，但甄大牛、王一行他们就是坚持不动手，且一再要求青年们隐蔽好自己，不让官兵暗探有觉察。

两个月过去了，官兵探听不到有关甄家刁民的任何情况，大营上下都认为甄家刁民早已远走高飞了。李年内心暗暗嗤笑陆彪，在如此胆小如鼠的刁民面前，竟能损兵折将，以至羞于见人而弃家逃走。腊月二十三日送灶前后，天空纷纷扬扬大雪，兵勇一致叫冷，高城运送粮草者叫苦不迭，将官们大多流露思家之情，整座兵营升腾着怨气。

李年也想老婆孩子了，正在思索收兵问题的时候，任成化要他收兵的密令到了。密令说，今年七月以来，日倭向我挑衅，我水师于平壤战役、黄海战役连连挫败，朝廷震惊，遵贾巡抚意，尔宜从速收兵。于是李年悄悄下令收兵，二千人马又像一条冻僵了的特长的爬虫在积雪的路上向云城缓慢地蠕动了。

李年收兵后，甄大牛怕官兵有诈，同王一行商量了一下，就打发李小园尾随着官兵一直到云城。李小园住进义林酒店，当晚要王大兴请千总姜林、军械库看管邓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