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淡）蛇杖的用途 (1/2)

“呐，魅儿，”季风傲打个呵欠，吐出一片白雾，“你不想知道我为何没跟着柳府走么？”

魅儿披着厚厚的貂裘，对季风傲的话置若罔闻。

“啧，”季玩的茶杯，起身坐到魅儿对面，“魅儿？”

魅儿似乎灵魂出窍，仍是一动不动。

他皱眉，有些担心，伸过手轻轻敲了一下魅儿的头，魅儿猛然一惊，双眸大大的瞪着季风傲。

季风傲挑眉看着她，“听见我方才说了些什么么？”

魅儿呆呆摇头。

季风傲移开目光，投向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放心不下脱离了他们，才匆匆的往这里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眯了眯眼，“魅儿，你适可而止吧，你这样的情绪，影响了多少人你知道么？现在与我们为敌的，是灵宿帮那个可怕的组织，若是我们在这个时候一直消沉，保不准他们什么时候突然来袭，到时候….”他顿了顿，“将是一场无可挽回的失败。”

魅儿听闻，目光呆滞，脑海中浮现那些死去的人的容颜，心头一阵难过，良久后缓缓道，“无所谓了，反正——”

“魅儿！”墨子梵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听闻了魅儿的话，目光含着责怪。

魅儿一愣，抬眸对上墨子梵的目光，瞳孔微微颤抖，随后，突然起身向亭外跑去，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哽咽得“对不起。”

墨子梵没有去追，季风傲也相对无言，两人一立一坐，却彼此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坐在窗边读书的阿启看着魅儿一闪而过的身影，朗读声戛然而止，小脸也随之写满了担忧。

那日他们被发现后，墨王府已经变了一幅大样子，他们震惊之余又看到外面堆积的尸体和爹爹抱着娘亲满是鲜血的身体。

那个可怕的场景一直冲击着他的心灵，给他和阿离都带来了连连噩梦。之后，他们得知，娘亲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不见了。

第二日，墨子梵就告诉他和阿离，不准再去宫中念书。然而教书的先生不敢呆在墨王府，过了没几天，连工钱都没领就匆匆走了，于是，这重任落在了墨炎白玄的身上。

墨炎白玄对于现在的墨王府丝毫不在意，一个整日面无表情，一个整日挂着慈祥的笑颜。面对墨子梵或者是魅儿，依旧如此。

见阿启分心，墨炎拿起板尺轻敲他的头，“继续。”

阿启却第一次任性的没有听话，而是站起来拔腿就跑。

墨炎愣了一愣，也没阻拦，随即放下书卷，满是愁意的揉着额角。

推开门，阿启见到娘亲趴在床榻上，虽然没听见声音，却明显地看到魅儿的肩膀在颤抖。

他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到了魅儿身边，双眸凝望着魅儿，轻轻张嘴喊道，“娘亲…”

魅儿身体一僵，缓缓坐直了身子，用宽袖挡着，待擦拭完了泪水，才展开一个笑颜抱起阿启坐到榻上，“你怎么没有好好念书？跑到娘亲这里来做什么？”

阿启看着魅儿，也瘪起了嘴，抬起小手用衣袖在魅儿眼角擦了擦，“娘亲，阿启知道你为何难过。不仅仅阿启知道，连外公和真人师父都知道。”

魅儿一愣。

“娘亲，有阿启和阿离还不够么？为何娘亲要一直为那个孩子哭泣？”阿启眉峰一凌，却不想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若是如此，娘亲就不该怀上那个孩子，惹了娘亲伤心！”

“啪——”

魅儿的右手颤抖着停在空中，她看到阿启的面颊上，缓缓浮现红红的印记，阿启别过头，垂眸，咬着唇角流泪。

短暂的寂静后，魅儿才反应过来，满是心疼与懊悔，去揉他的脸颊，“阿启….”

却不想阿启并不领情，小手捂着脸跳下榻，向后退了一步，抬眸哭红着眼对魅儿嚷嚷，“难道阿启说的不对么？对过往之事不要消磨任何情感，安于现状，这不是娘亲教给阿启的么？为何娘亲看不透彻反而打阿启呢？！！”

面对阿启委屈得哭喊，魅儿闻言愣住。

阿启抹了把眼泪，转身跑了出去。

魅儿缓缓垂眸，双手紧攥着丝帕，黯然神伤。

墨子梵带着冬季的冷意，负手跨进屋子，轻掀衣角。

屋子中的暖意很快驱散了寒气，他却毫不在意，轻抬步子径直走到魅儿身前。

两人彼此无话。

过了半晌，墨子梵轻叹口气，解开貂裘，扔在一边，坐到了魅儿身旁，语气淡淡，却分外柔和，“魅儿，你还要这样多久？”

本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安慰自己，而今日，却突然这么问，魅儿目光一滞，却依然没有抬起头。

见她不语，墨子梵自顾自地说，“季风傲说的是事实，阿启说的也在理。我不想对你说天意如此，那太浮夸，因那孩子也是本王的骨肉，可是魅儿，有些事情等不得，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你而倒下么？”墨子梵顿了顿，，“你曾问我相不相信前世今生，我的回答一直是相信。所以我也相信，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进入了轮回之道。”

墨子梵闭起眼，想着未出世就惨遭毒手的孩子，心痛不已，面上却是越发的冷漠。也许这样也好，让那孩子免遭更残暴的手段。

魅儿不知何时，已在低声啜泣，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在棉衣上。

墨子梵见此，双眸满是悲切与疼爱，他缓缓伸出手，将魅儿抱在怀中，轻声说道，“孩子还会再有，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