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死生解脱 (1/3)

祁承祥的脊背已经开始冒汗。只觉得郑钱郑钱带给他的压力一次比一大。虽说他知道惠帝在现在的实事下不会杀了她，但君心难测，谁知道下一刻皇帝会不会翻脸呢？

惠帝祁正也在冷冷的盯着跪在桌案前的郑钱，他深知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的眼神带给对方的压迫感，每每有那犟碾子一样的大臣为某事与他纠缠的时候，往往他的眼神就能让那人断了坚持的念想。

他在郑钱的眼里看不到惧怕。那是他在别人眼里最常见的东西。而她的眼里有期许，有悲哀，甚是还有愤怒……惟独看不到他所期待的惧怕！

御书房里空气如凝结了一般。

“藏真，你不怕朕么？”祁正先问出来自己心中的疑惑。

郑钱也是被问得一愣，心里马上明白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皇权思想在作祟的，想了一下，她还是斟字酌句的回道：“臣女曾听闻这么一句话，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女子不敢以君子自居，但却可以效法君子的言行，对君王心存敬畏。这与您说的怕是一回事么？”

自然不是一回事。因为尊敬或是崇拜一个人而产生的敬畏情绪自然要比屈服于对方权势或是武力的胁迫所产生的怕有着本质的不同。

“说的不错。不愧为你父亲的女儿。朕看在安西将军的份上，就成全了你。你先下去吧。”挺这口气竟是答应了。

“谢陛下成全！”郑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起身，退后几步，有福了一福才转身出了御书房。从始至终一眼也没看到祁承祥。倒是走的干净利落。

祁承祥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没让自己追出去。

“藏真有她父亲的才略啊。你用些心。承欢不懂事，你为了这样一个妹妹动手打了她，太过毛躁。宠着她自是可以，却不能纵容她坏了你的事。”

“儿臣明白。”祁承祥的心里稍凉，原本以为父皇也是宠着承欢的，现在方知……不过如此！

“还有一件事，朕没有告诉她，她母亲脾气也是个烈的，竟在郑伯言遇害的那一天，在他的尸身前碰棺自尽了。”

“什么？藏真的父母都去了？”祁承祥忘了尴尬，这消息太让他吃惊了。

惠帝站了起来，离了书案向外走去，“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挑个什么时候跟她说。下去准备出京的事吧。”走到祁承祥身边时，他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话，低低的嘱咐了他几句才快步离了御书房。留下一脸愕然的二皇子在房间里发呆。

==云上月明。守候幸福==

先一步回到坤宁宫的郑钱守在坤宁宫的宫门口向着御书房的方向张望着，心中焦急无比。周皇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惠帝若是再不来，恐怕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父皇，确实答应了过来么？”诗云也站在她的身边无奈的等待着。

点了点头，郑钱没有回答。若是周皇后故去后他再来着坤宁空又有什么意义呢？

“陛下过来了，准备接驾！”禧公公看着才出现在甬道上的仪仗说道。

“我去告诉母后！”听了禧公公的话，诗云兴奋地疾步走了进去，“母后，您盼的父皇来看您了……。”才一句，已是哽咽不止说不下去了。

从登基到册封皇后大典，惠帝从未迈进过这坤宁宫一步。有多少年未见这个女人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如今终于等到永别的时候了么？时光过得真快！如此的不禁消耗。

迈进坤宁宫的祁正，站在门口望着跪了一地的人，开了口，“皇后怕吵，你们都退下去候着。”

“是。”众人应了，纷纷行了礼退出了宫去。

“藏真，瑞王，你们随朕进去。”惠帝负了手直接向内殿走去。

郑钱与瑞王祁承安都愣住了。

郑钱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叫她跟进去能做什么。

祁承安是心里一惊，父皇不叫自己的名字而叫瑞王？这个太意外了，透着生分诡异。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的皇后已经是灯枯油尽的样子，但真的这个如一具喘气的骸骨般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的时候，惠帝还是震惊了！不过十几年而已，她竟然已是这副样子了……

一直守在皇后身边的晴姑姑看到站在门口光影里的惠帝也是愣了一下，突地她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说道：“万岁爷，皇后娘娘等的辛苦啊……您可来了……”

“阿晴，”周皇后的声音已是断断续续：“你别哄我了……刚才藏真也是这么说的……我等不到了……”

“母后，”郑钱推着惠帝的身体走到了她躺着的床榻前，“您看，我都说了您要安心的等着，陛下忙过公务一定会来看您的…。”

费劲的侧过头，周皇后无神的眼睛对上那梦里想了无数次的身影，瞬间就亮了，如宝石般闪着光。

“正，你总是忙，这一次若是再晚些，你我夫妻永无见面的一天了。”

母亲的话让站在床侧的祁承安泪如雨下。他知道母亲想父皇，所以经常来陪着她，没想到，直到了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心里惦念的还是见这个狠心的父皇一面！就是这一面，来的有多难，他心里明白。

“你，还有什么话对朕说？”祁正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于平常一般无二。

“我们二十多载的夫妻，到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是没有话对我说么？”眼中闪着异彩的周皇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就要坐起。郑钱看得揪心，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