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 姐妹契约 (1/2)

宇文述谋反一案告破，史重训当场命高辅与穆清往大理寺，将段宇飞接到宫中与家人团聚，一边疗伤，一边等候朝廷对通敌案的复查结论和处理。段宇飞听了整件事的经过，十分欣慰，赞道：“小妹年少性急，常令兄姐挂怀。此番来京，能忍小谋大，从善如流，非复吴下阿蒙。我等皆高枕无忧矣！”

段云娟道：“话虽如此，然年少之人，心性未定，一时之善，未必全始全终。前途多舛，务须常怀戒慎恐惧之心，切不可得意忘形，刚愎自用，以误国家大事。”

“姐姐教诲，小妹铭记于心。”在姐姐面前，段婉曦从来都是听话的孩子和学生，何况此番大获全胜，心中畅快，更是欣然受教。

姐弟三人说了大半宿的话，正要各自歇息，这时薛雨晴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方才我伺候两位姐姐睡下，路过燕姑娘屋外，见她正在收拾东西，又要了纸笔在写些什么，怕是要不辞而别。”

段云娟道：“燕姑娘于段氏有大恩，遮莫好生谢她一谢，怎能就此一走了之？”便要亲自前去挽留。段婉曦急忙拉住道：“何劳姐姐前去？要留她下来，我一人足矣。”便辞了姐姐，带上薛雨晴飞也似的出去了。

燕无双写完信正要出门，正好迎面碰上段婉曦姐妹俩。段婉曦打量了一下，道：“无双可要不辞而别？”

燕无双道：“恩已报，诺已践，多留无益。君雁姐姐处，还请代我道别。”

段婉曦手中举起一注子酒，对燕无双道：“无双执意要走，我不强留。相识一场，且饮上几杯，权当送行。”

燕无双见状，不便推辞，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放下背包、长剑。段婉曦、薛雨晴随后跟进，关了门，在几上取过三个酒盏，拔了塞子，倒满三盏，与薛雨晴、燕无双干了一回，随即切入正题：“若我所料不错，你此去便是要找那凶手寻仇的罢？”

“不错。”燕无双道，“欠人恩情，已然偿还。　他人欠我血债，现下去讨。”

段婉曦道：“以你目前武艺，此去必是飞蛾扑火。待要助你一臂之力，你却又不肯。”

燕无双道：“多谢好意。但自家冤仇，我必亲手报之，不愿外人插手。”仍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段婉曦摇了摇头，道：“你我虽相识未久，但经此一役，已是生死之交。此去寻仇，明知凶多吉少，我岂有坐视之理？纵然不能助你报仇，但愿进一忠言，望姑娘三思。”

燕无双见她说得真诚，不禁为之动容，随即又冷下脸来，问道：“是何忠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段婉曦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十年不晚……”燕无双反复咀嚼了几遍，寻思段婉曦所言，确实在理。凭自己的武功，确实不足以同大仇人对抗，如果莽撞寻仇，必是死路一条。自己死了不打紧，这血海深仇又何能人报？想起杜君雁曾跟她讲过的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之事，自己暂且隐忍，苦练十年武功，比起勾践受辱，又能算得了什么？

她想明白了，自己倒了两盏，举杯对段婉曦道：“谢你忠言。他日若得亲手报仇，终生不忘大恩。”一仰头便灌了下去。

段婉曦一饮而尽，叫道：“痛快！”再倒了两盏，两人又干了。

前后三盏酒下去，燕无双酒劲上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心里产生了一种知己的感觉，渐渐地有些难分难舍。段婉曦乘着酒兴，突然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虽非至亲，却也不是外人。眼下正有一事相求，我若说来，切莫见怪。”

燕无双道：“既非外人，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段婉曦道：“君雁、冰心姐姐走南闯北，助我段氏斩除奸恶，危难丛生，我二人自知武功平平，难保万全。待从家将中选调高手随扈，又恐男女之别，多有不便。因此……”

“请我代为护卫二位姐姐周全？”燕无双接口问道。

段婉曦坦诚地点了点头：“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大材小用，令你屈沉下僚，故而难以启齿。若你不肯……”

“我愿意。”燕无双突然打断她，“无双愿以性命保她二位周全，死而后已。”

这爽快来得连段婉曦也诧异不已，又问道：“时日未定，你便一口应承。若要你护卫二位姐姐十年，二十年，却不误了你大好青春么？”

燕无双道：“无双孤身漂泊江湖，无所事事，无牵无挂。只消报了家仇，便是一生一世与二位姐姐相伴，亦无怨无悔。”

段婉曦见燕无双义无反顾，又是欣喜，又是敬佩，笑道：“一生一世倒也不必。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待他日四海归一，天下承平，便无需你费心劳力。只是另有一事，请你务必相助。”拉过薛雨晴正要开口，燕无双又先问了：“要我教她武功？”

段婉曦笑道：“雨妹自幼体弱，虽与我学了些本事，却至今功力低微，最令我放心不下。若得你点拨几年，何愁不能自立自保？”

燕无双在薛雨晴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对段婉曦道：“聪明伶俐，资质尚可。可惜体质单薄，终非高手之器。除非脱胎换骨……”

“那倒不必。”段婉曦道，“只需稍加点拨，令她足以自保，出奇制胜即可。”

燕无双自忖这倒不难，但见薛雨晴心不在焉，不停地翻着美眸，一脸不爽的样子，只得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段婉曦见状，知道刚才的对话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