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凶险（下） (2/3)

总督仓场侍郎，却是不同。

名义上，仓场衙门隶属户部，但是因涉及到漕运事务，是漕运总督管辖范围。所以户部鲜少插手仓场衙门之事。

仓场衙门下，内设东、西、漕等科，分别掌管京城到通州的“十三仓”。这衙门的主官，可是一等一等肥缺。

提议曹寅之人，也有揣摩圣心，故意卖好之意。

康熙闻言，却是不由地皱眉。

这仓场事务牵扯各方利益，差事繁重不说，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当年施世纶半世清名，去做了这仓场侍郎，受到四方倾轧。极是狼狈。后，还是康熙为了保全这个臣，将其外放，算是保全了他。

待施世纶如此，待曹寅，康熙地情分厚，自是不愿曹寅领这个差事。

或许在别人眼中，在仓场侍郎是肥缺，能可着心的捞银。但是以曹寅地忠心，却只会埋头做事。

曹思量了一回，道：“先由礼部右侍郎荆山署理总督仓场事务，看看其得用不得用再说。”

君臣议完事，几位大学士跪安。

康熙揉了揉自己的右手，从炕上起来，坐着撵驾前往太后宫请安。

太后已用了早膳，正歪着炕上想事，听了康熙到了。忙坐起身来，脸上带着慈色。

这些年的相处，康熙心里待这位嫡母亦是真心孝敬。

看着她眼睛红肿，眼睛里不少红血丝儿，康熙不禁有些忧心，躬身道：“皇额娘，您这是昨儿没歇好？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太后摇摇头，道：“不用，就是连着做了一晚上梦……还梦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训斥了我。嗔怪我没用，当年没护好玉荫。如今也没照看玉荫的孩……”

康熙听太后提及前事，不禁有些茫然。

昨晚没睡好地，岂止太后一人？

就是康熙，也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总觉得影影绰绰的，像是能听到叹息声。

太后见了康熙的神情，心里不忍，拍了拍炕沿，道：“皇帝，坐吧，你也怪累的，这见天的早起料理朝政，几十年来也是不容易。”

康熙侧身坐了，看着太后花白了一半地头发，道：“皇额娘，就算太皇太后也怪，也是怪朕，怪不到皇额娘身上。往后，皇额娘要是想找淑卿说话，就使人传她进宫就是。”

“淑卿？”太后沉吟着：“这是她额娘给起的名字？文绉绉的，怪咬口的。瞧着她地品貌，有几分同她额娘相似，但是却是个有福气的。”

“朕取的！”康熙地脸上浮出追忆之色，沉声回道：“自打晓得她有了身，朕便将孩的名字圈好了，儿就叫承重、女儿叫淑卿……”说到后，却是现出痛苦之色。

太后见他难受，心里已是有几分后悔提及，道：“过去地都过去了，哀家原是想着，怕是皇帝也没有忘了她，要不然也不会让阿哥们地名字，都照着她的名儿为首字。只是这些年不见你提，只当你地难受劲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再提还有什么意思？用不了多些年，咱们娘俩儿终是要同她们去做伴儿的……如今，黄泉之下，太皇太后她们团圆，瞧着这孩日过的和美，心里也当是欢喜……”

太后絮絮叨叨的，像是在开解康熙，也像是再开解自己个儿。

这事情想开了，老人家心里也就舒坦不少，看着康熙道：“别地哀家不管，这天热，也不用再这折腾那孩。怎么影影绰绰的，听说她儿降了官。这朝廷的事，虽说哀家不该多嘴，但到底是自己家的孩，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别太严厉了。小孩家家的，毛毛躁躁的，也不算什么，可不是得咱们做老的，看顾着么？”

康熙听了太后的话，有几分为难，也有几分感动。

太后是心慈，也急爱护短。这些年，宗室与蒙古王公，没少拿太后做挡箭牌。因这个，母两个还曾有过离心的时候。

康熙原是不爱听太后这样护短地口气的，今儿却是只觉得心里热乎。

太后心里虽说爱屋及乌，将李氏与曹都当成了自家晚辈，但是想到曹寅时，却是摇了摇头，颇觉不足，道：“只是当年这门亲事结的……门第且不说，这曹寅的年岁也实大了些……”珠，给丈夫戴上。

曹寅却是有些舍不得劳烦妻，将李氏扶到炕边坐下，道：“让你多睡会儿，又起来这么早？如今不比往常，就是为了孩，也当多歇着。要是你还这么着，那我明儿就去住书房了……”

“老爷，没那么金贵，又不是头一遭生孩了。儿是丑初后走的，这也睡了两三个时辰。”李氏带着几分臊意，道：“算是我求老爷了，别再这么着，让媳妇瞧了，只当咱们这两口老不修了。”

曹寅笑着摆摆手，道：“这话说的，这是在家里，咱们是夫妻，儿不是还好生拜托我要照看你么？”

李氏见丈夫不听劝，嗔怪地看了一眼，心里却是带着几分欢喜。

说起来，夫妻二十多年，虽说相敬如宾，没有红过脸，但是也没有这般亲密过。

曹寅看着妻温柔的面容，道：“这些年，我还没有谢过你。早年我就忙着衙门的事儿，也没顾及到家里，多是劳烦你代我侍奉老太太、照看儿女。我哪里配得上你？嫁给了我，却是委屈了你……”说到后，已是带了几分感慨。

李氏以为丈夫说的是自己这个黄花闺女嫁他为继室之事，忙道：“老爷说这些做什么，使得人心里怪酸地？老太太生前甚是疼我，老爷这些年也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