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分 (1/2)

第二天，在这个万物复苏，春风微暖的时节里，懦弱的白千树逃走了，丢下了失望的父母，震惊的师父，怀着自己孩子的爱人，对他恨之入骨的情敌，逃走了。

回忆起自己的不堪，看着眼前平静的余雨，白千树觉得有些不真实，和她并排坐在往家行驶的车上，他幽幽的开口：“你还记不记小时候，有一次，你差点把一个高年级的女生给掐死？”

“记得。怎么？”

“你在医院打我的时候，我以为你就要这样掐死我了。”

“你觉得我蠢？光天化日掐死你？把自己送进监狱？那谁来照顾明明？”余雨有些不屑。

“你那时都疯了，还能想到这么多？”

“我不是你，我妈妈只有我，明明也只有我！”

“那时你疯了似的冲着那个女生扑过去，想了些什么？”白千树语气有些莫名的问道。

余雨皱眉，显然在想为什么话题又跳回到小时候的事情上，她缓缓道，“明明没有妈妈，我不能让人笑她没有妈妈。她每次被人笑话后，都会偷偷的哭，你没见过？”

白千树轻笑：“见过，我见过，师父见过，我爸妈也见过，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个冲上去，也谁都没有，为了一个小女孩的小小心理暗伤，拼命去保护她。”

“不是小小暗伤！”余雨皱着眉强调，“你们不明白么？对于小女孩来说，那是大的不能再大，大过天，大过地的事情！那是她唯一的，已经去世，不会再回来的妈妈！”

白千树有些恍然，“我明白了，我一直觉得我和你没什么不一样，甚至我还是男人，比你更有优势，可是为什么结果却这样不同。原来从那时候起，就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我是躲在她身后的胆小鬼，而你是拯救了公主的骑士。”

余雨想了想，说：“没有这么伟大，我也没有爸爸，只是比你们更能理解她而已。”

白千树摇头：“就算我也是单亲，当年我也未必有勇气面对。当王子长大的时候，公主早已有了骑士，王子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

余雨沉默了一会：“就你？还王子？梦做做就好，差不多可以醒了！”

白千树一脸黑线，心想：如果不是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这真是一个可以无限制互黑的好“兄弟”。

车停在武馆门口，白千树有些近乡情怯，脚步越走越慢，一共才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走得好像万里长征。“你到底走不走！”余雨不耐烦了，上手就要拽他的领子。

白千树一吓：“你别！我自己走！”就听到一声怒吼“你个混蛋小子还敢回来！”只见薛哲大步流星的从武馆里跨出来。

白千树恨不得转身就跑。余雨却上前一步，口称：“岳父！我把他押回来了！”

千树心里哀嚎：“让我死了算了，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岳父都叫上了！我又算啥！”面上却不敢有半分表现，期期艾艾的上前：“师父……”

薛哲才是真正想疯癫的人，面前的这两个人，如果调换一下性别，他肯定比谁都高兴，从此万事不愁了！上手就给了白千树脑瓜子一下，真真是怒其不争。

白千树讨好的提了提手里的玩具，“那个……师父……明明还好吧……听说，我有女儿了？您看？”

薛哲也是无奈，“进去进去，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再也不管了！”眼不见心不烦！

白千树一高兴，拔腿就往武馆2楼，薛明明的房间走去。余雨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也不说话，就看着他高高兴兴的走进房间，然后大惊失色的又冲出来，“明明呢？明明去哪了？她的房间怎么改成库房了？”

余雨哼了一声，往1楼的一个房间走去，“你还是真傻，也不想想，有了孩子之后，明明原来的房间怎么住得下？一张婴儿床有多大你不知道么？”

白千树又匆匆下来，三两步就越过余雨，走进新房间。许久不见的薛明明，看起来比他当初离开时，脸色不知要好看多少，此时正睡得安稳。床边摆着一张小床，里面躺着小小的一团，砸吧砸吧嘴，一边睡一边吐着泡泡。

余雨靠在门边，轻声说：“你看看就好，别乱动，明明一晚要起好几次喂奶，难得能睡着一会，你敢吵醒她，我打死你……”

白千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大床上的妻子，小床上的女儿，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如果门外没有那个嗡嗡的声音，人生就完美了。他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宝宝蹬了蹬腿，脑袋轻微摆了两下，嘴巴抿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嚎头大哭。

几乎同一时间，薛明明猛然睁开眼，伸手就抱起女儿，解开衣扣，熟练的喂起奶来。门外的余雨却黑了脸，低吼道：“白千树你还看！还不给我滚出来！那是我老婆！”

本来还有些迷迷瞪瞪的薛明明一下子清醒了，这才注意到床边多了一个熟悉的男人。没有惊叫，没有躲闪，她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千树，你回来啦？看，这是我的女儿。”脸上带着白千树陌生万分的，母性的光芒，瞬间打破了他刚刚幻想的，美好小世界。

她说，这是她的女儿，而不是，我们，的女儿。白千树意识到这点时，心中无比的酸涩。

一阵忙碌后，余雨抱着宝宝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这对不是夫妻的夫妻。

“明明，对不起，我之前是失心疯了大概。”白千树首先想说的就是道歉。

薛明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