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转机 (1/2)

守卫四下寻找，未发现异常，只见朝暮呆愣楞地贴在木栏上，心中怒气无处可发，遂用手中木棍狠狠敲去，一边愤恨地咒骂：“大晚上吵什么吵？害得老子觉都睡不好。”

九爷猛被敲中手指，钻心般疼痛，却并不反抗，低下头捂住受伤的手指退回墙边。那守卫见他并不反抗，骂骂咧咧地回去了，旁边囚室内传来声音，有人凑过来说话。

“你刚才和谁说话？”

九爷闻言一怔，只低头并不言语。

“傻了吧唧的，抱着栏杆自言自语什么？害得老子也睡不好觉，活该挨打。”

墨染醒转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时，院子里喧哗。有婆子在请示钟婶，是不是可以动身了。钟婶敲门进来，见她还懒懒贪睡，便叫她还是歇着，自顾去引婆子将二娘送走。

“嘿嘿，阿烟，带好弟弟，跟着娘来。乖宝宝，不要哭…笑呵呵，有糖吃…”二娘胡言乱语地随着婆子们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这处宅子太大，墨染并不喜欢，打算等二娘挪走后便卖掉。她手头还余有一些银钱，只是在城外买了安置的院子，也剩不了多少。心内盘算着，再次想起昨夜见到九爷的情形，虽见他未受严刑酷打，多少放了些心，可还是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袁荣那边肯定是不会回去了，说起来，自己也并不欠他，秘籍加铺子卖的价格不过是市面的一半不到。不过就是御赐的婚事麻烦些，得想个办法脱身才好。虽然有很多难处，但只要下定了决心，她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漱洗完毕，小蝶也做好了早饭，主仆两人坐下来吃着热气腾腾的粥，相对而笑。

“还疼不疼？”

“好多了，小姐。”

“那你去趟城西袁家外宅把咱们的东西取回来吧。”

“小姐？”

“嗯，我不打算嫁了。”

“可是，那圣旨怎么办？”

“大不了陪着九爷去死罢了，反正是他若被赴法场，我也不独活。”

“小姐？！”

“不要怕，锦娘说到不了那一步。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小蝶有些怯怯的，咬着着子，认真地说：“反正小姐怎么决定，我就陪着好了。袁公子并不是好人，他虽然与小姐一起长大，但人心狠，老爷去世，他都不肯来瞧一瞧小姐，小姐不愿意嫁也好。”

“傻丫头，说什么呢，他踹了你一脚，你就说他不是好人了麽？”

“反正，反正，小蝶不喜欢袁公子。九爷对小姐不一样，虽然话狠人冷，可是是真关心小姐，我们从傅家出来后，吉儿说九爷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叫人偷偷跟着咱们，怕出事呢。

墨染心内一暖，米粥的热气扑在眼里，竟不觉湿润润的。两人计议还是等吉儿找到简爷，再商议如何行事，眼前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商定好后，墨染定下心来，将手中存有的贵重物件变卖，凑了钱去活动。虽然还是不让见，但好歹能送进一些吃食衣物。偏巧这个时候，传来北方契丹大乱，李尽忠揭竿而起，率大军来犯。女帝大怒，命朝中左鹰杨卫将军曹仁师等二十八位将领率领大军出征，九爷的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

袁荣也奇怪，突然就消失不见，虽说袁家接了圣旨，但是袁老爷发了一顿很大的脾气，因着战事，女帝顾不上其他，婚事也暂时耽搁下来。墨染倒是松了一口气，每日里只是想方设法忙着给九爷递进衣物吃食。

天气渐渐变暖，几场春雨过去，天气竟变得有些潮湿闷热起来，墨染懒懒的不想动，每日里忙完九爷的事情，便赖在床上昏睡。

“小姐，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听老钟说，吉儿好像有信儿了？”

“是，听说已经找到了简爷，已经在回京了路上了。”

墨染立刻精神过来，直起身子问道：“有没有说什么？”

“老钟只说吉儿报再有三日便能进京，其他都未说。许是有什么消息不能泄露？但是消息才进来，据说袁家就派了两拨人出去，一拨进宫，一拨出城去了。”

“袁家？他们要做什么？”墨染不解，这一晚，她再次进入大牢，九爷见她进来，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惊慌。只是抓住她的双手，皱眉说，“怎么也不罩一件披风，手这样凉？还有脸色怎么这样差？衣衫也不合身？怎么最近”

墨染仔细上下打量他，见九爷精神好了许多，便急急将吉儿不日就要进京的事情告诉了他。九爷闻言沉默了一会，低着头问她：“是不是袁家派人出京去了？”

“是，你怎么知道？”

“只怕也派了人进宫去了吧？”

墨染惊奇，九爷在狱中也对外面了若指掌。“难道事情不好了麽？袁家还要做什么？吉儿是带回了什么吗？”

“阿染，只怕这次就要见分晓了。如果我被流放，你真的会等我麽？”朝暮低着头，脸上一片黑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朝暮，不会的，我等你，你去哪儿我便跟你去哪儿。其实，我…”墨染刚要细说，只听隔壁传来咕哝声：“喂，有病吧，大半夜说什么呢？闭嘴，吵死了。”

墨染吃了一惊，将身形往暗处挪了挪，朝九爷看去。却见他肩膀抖动，似是极力忍着怒火。

“可若是我被赐死呢？”九爷却自顾低声说。

她心内不安，赶紧伸进手去，拉住他，低声嘱咐：“不会的，锦娘说你不会死。傅朝暮，我不管你怎么想，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