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贪欲 (1/2)

“他做他的东家，我做我的事，茶楼那么多女侍，我们互不干涉，半年多了，也没见有谁说什么啊？再说了，我现在月奉可不低，爹，您说咱总不能老寄人篱下吧？我已经在城西相中一处宅子，交了定金，本想着你们回来我们就搬过去的。赶明带你们去瞧瞧去，保你们满意。”

见父亲喝酒喝得兴起，满面红光心情正好，琥珀连珠炮似地把自己想法和盘托出。

“女孩子不能总是抛头露面地做事吧？”墨父语气软下来，但明显还是不赞同。又因见女儿态度坚决，难免苦口婆心地多了几句：“我们送你到京都来，不过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在那穷乡僻壤，实在找不到能配得上我们宝贝女儿的佳婿，蹉跎至今，你年岁也大了，才下定决心过来，兼之袁家老爷相识许久，那袁荣小时候我们也见过，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虽然有些娇奢之气，也是生于富家子弟不可避免的，等年岁大一些会好的。琥珀，我们做父母的不过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琥珀无奈，那个小子明显就是个败家子，还年岁大些就能好？都追到坊子里去了，能好到哪里去？

想归想，可她没有开口对父亲说明，毕竟朝暮与缀画之间也是有联系的，若是那袁荣恼羞成怒，疯狗一般把朝暮也咬出来。父亲定会恼了自己，更不被允许出去做事了。

“爹，我不想辞，做的好好的。再说现在允许女子做事，比不得旧年，为什么要靠男人活，我自己挣钱孝敬二老不好吗？“

“说的什么疯话？难不成你还一辈子不嫁人？”墨父见好好说话女儿不停，一瞬间又立起眼睛。

窦氏忙上前倒酒，抹稀泥：“哎呀，女儿也是一片孝心不是？那小子也是与袁家沾着亲，我记得那一日是大娘送他们母子出去，回头我去问一问具体家世。总之不会亏了我们琥珀不是，也许是袁家垫了话的，才会照顾我家琥珀对不对？“

墨爷咂咂嘴，想着这话有理，狠狠瞪了女儿一眼，“都是你惯得，无法无天，不管怎么说，还是嫁人是要事，早晚得辞。“

见女儿瘪嘴，一脸不高兴，窦氏忙又给丈夫布菜，柔声劝慰。“也不能一下子就辞掉吧，若是人家好心帮咱们，怎么也要说清楚不是。再说咱们许久不在女儿身边，她那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闷在家里？有了这番事，倒省了外面惹事的心思。说起来，这一段时间，女儿过得好，咱们还要好好歇歇人家才对。“

琥珀见母亲劝住了父亲，心内高兴，只要不是一棒子打死，总还是有机会让父亲回心转意。这么想着，也就心情好了起来，一家人这才和乐美美地吃完团圆饭。

第二日忙着见袁家人，大娘不知袁荣与小娘的计议，只当做普通亲戚敷衍着应酬了两句，便借口有事先出去，最主要也是怕墨爷问起琥珀亲事，本来也没怎么上心，傅家那小子倒是帮着解决难题，给弄到茶楼去，省了大半年的心。

既然不是什么金贵人物，素日里又忙碌的紧，自然不可能对她多上心，随意选了几家，老爷精神稍好些，禀报过后不是嫌弃家世就是厌恶男子，也没有合适的，慢慢也就拖了下来。

墨爷一家自然知道大娘的心意，倒也不甚在意，只盼着能见袁老爷一面。那袁爷也是奇怪，一身的毛病眼瞅着要断气，可琥珀来了之后，反倒稀稀拉拉拖着，不大好却也不坏。

小娘这回十分热心，主动请报袁爷，陪着一家子在厅内说说笑笑。袁爷打了个照面，身体禁受不住，连声嘱咐留饭，又被下人搀回房内了。

琥珀冷眼旁观，这狐狸精似的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上一次撕破脸也要毁了亲事，今日怎么这么热乎贴上来？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老爷子一走，袁荣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妹妹长妹妹短地凑到近前，墨爷与小娘看着眉眼弯弯，琥珀看着那张脸却觉想吐，面的一桌佳肴一点胃口也没有。

“妹妹尝尝这倒翡翠青玉豆腐，所谓远山青翠，只留清白……”袁荣见琥珀一双着子刚伸出来，便舔脸舀了一勺小葱拌豆腐递过去。

“不喜欢。”琥珀冷脸说，放下着子，自顾自喝汤。

袁荣那勺子菜僵在半空中，墨爷赶紧接了过去，“我喜欢，我吃。”

“那妹妹尝尝鸭翅？女孩子都喜欢这个的，酸甜可口，所谓玉梳搔头，取一个巧字…”

“不喜欢。”

“嗯…”

“我喜欢，我来吃。”

“妹妹……”

“袁公子，你可曾听过食不言寝不语？还是只读圣贤书，不闻家规礼仪？我们虽然出身不高，但这些祖训还是有的。”琥珀盯着第三次站起来的袁荣，突然放下着子，嫣然一笑，语气冷冷地反问。

袁荣见那笑容如雨后夏荷，清新俏丽，一双眼早已直了。并未发觉语中挖苦之意，只是呆愣楞地看着她，哎哎应着。

小娘见他实在不像话，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一脚，袁荣方才回过神来。墨爷尴尬地咳嗽两声，扫了一眼旁边铁青着脸不发一语的窦氏。一顿饭吃的毫无意思，便是墨爷再说袁荣的好，也禁不住一顿饭的丑态毕露，着实不像话。

“要不是看在袁爷的面子上，我立时抬脚就走。”出了门，窦氏还在愤愤不平。“什么腌臜小子也敢觊觎我的女儿？“

“父亲，您今也见着了，那袁荣在外面惯常沾花惹草，实在不是可